她擦擦眼睛,平复情绪,才再次转头看向卢栎:“事情过去这久,提起来还能哭,你张姨也是没出息。”
卢栎握了握她的手,很是心疼。
宴安整个人身体绷的紧紧,震惊的看着张氏:“你早……知道了?”
张氏没理他,继续与卢栎说话。
之后,她大概猜到了宴安想法。宴安救她时受伤破相,怕毁她闺誉,急救过后,见她将醒匆匆离开。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对她生情,但此事后,她很快与崔洛定亲,成亲,宴安看到结果,便什么都不能做。
崔洛……崔洛没亲眼看到宴安救她,但他认识玉玲珑,又有几分小聪明,惯会哄姑娘,顺着话头就知道怎么表现。当时他急需要一个名声很重的妻子,张氏身份地位都不错,人也长的漂亮,既然有机会,当然要利用……
崔洛得意取到了张氏,又不高兴张氏记着以前不放,所以才常闹。至于与宴安么……
张氏冷哼一声,“这就是个白痴,抱着见鬼的信义不放,也不看看他付出的对象是谁。”
总而言之,就是崔洛以小人之心,愚弄着君子之气,有些古板的宴安,又将张氏玩弄于鼓掌,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非常厉害。
……
沈万沙听的直拍桌子,“这崔洛真不是人!”
张氏表示,她喜欢错了人,做错了事,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她已配不上别人,不想别人也被困住,别人可以有更好的生活,另起炉灶娶妻纳妾儿孙满堂……
她装着像以往一样,不知道宴安心思,不给他好脸,甚至面对他时会变的格外刻板凶戾,想各种办法赶他走,可这人死心眼的很,就是不离开。
张氏知道宴安留在侯府并不是真的想和她怎么样,因为礼教不容,世俗不容。他是君子,克己复礼,不欲自己难看,更不会伤害别人,尤其喜欢的人……他只是想离她近一点。
张氏赶不走他,就想先这样吧,她继续冷下去,宴安总有一天会淡,等他想开了自己离开,比她逼他离开可能还要好些。
“我夫虽是畜生,可我儿子没错,我不能对不起他。”张氏眼眸微阖,声音寂廖,“我害了宴安一生,无以为报,只希望尽所有努力,让他过的好。”
“我希望有一天,他想通了,能笑着过来与我道别。我希望他离开侯府时,无牵无挂,潇潇洒洒。我希望他日后有钱傍身,有地位无忧,有妻有子,儿孙满堂……”
张氏垂眸看着手里帕子,声音很轻,“我这一生,只希望他与治儿快快乐乐,平平安安。他们是我活下去的勇气,是余生的慰藉……所以有人想对他们下手,我怎么能不气愤?”
“我恨不得活撕了那些人!崔洛是自己作死,痛快的去了,若是他继续在府里瞎折腾,欺负我欺负治儿欺负宴安,我也会杀了他!”
这一番表述,卢栎几人都懂了。
张氏之所以以侯夫人之尊,亲手做这些事,还做的这么残忍,是因为别人碰了她的逆鳞。
“我对这件事反应这么大,是因为高诚的表现很不寻常。”张氏声音冷厉,“五年前,我曾机缘巧合救过一个姑娘,那姑娘将死,求我替她给她家人寄些钱财。她知道我是侯夫人,担心我嫌麻烦不答应,与我说了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