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过去不会信,现在,也不会信。其余人见到当家的如此笃定,也安下心来。
可第二天,被安抚下来的人心,又开始摇晃不定。看门的大清早听到有人敲门,问了几声没听到答话。他又问,那人不回答,就一直砰,砰的敲着门。看门的一看窗外,天还没亮,骂骂咧咧的起来了,心道哪个人这大清早的过来敲门,怕是个不长眼的。他一推大门,被风吹的连眼睛也睁不开了。
“谁啊,这大清早的。”
没有回答,迎面而来的,是一把枯燥的毛发,腐臭难闻,门外风很大,他迷糊着眼伸手胡乱一抓,那毛发又晃悠悠的飘走了。
“风可真大……”
看门的没听到应声,打了个哈欠,准备继续去睡回笼觉,突然,迎面又飘来一个东西,这一次,却是冰凉的,软绵绵的,滑滑的,肉一般的触感。
有蛇?
看门的一下子清醒了,他战战兢兢地睁开眼一看,被吓得双腿一软,嗓子“吼吼”地发出不明所以的声音,却是吓得连话都说不出了。
这哪里是蛇!分明是一个吊死的人!
那人被倒吊在大门后,头发披散,双眼圆瞪,瞳孔都快缩成一个小点,眼白犯青,一眼看过去,说不出的吓人,他鲜红的舌头长长地吐在外面,方才随着风的吹动,便一下又一下的前后晃动,腥臭难闻的舌头,方才便贴上了看门的脸。
“鬼……有鬼……有鬼啊……”
那具尸体又狞笑着向看门的飘来,看门的手脚并用并用的爬回镖局,嚎丧一般的哭喊着:“有鬼啊,快来人啊——”
“最近这洛阳啊,不太平了。”
北市的同福客栈里,钱掌柜抽着旱烟,望着灰蒙蒙的天。苏竞云坐在他身边,身边摆了一个小簸箕,正帮着老板娘剥毛豆。
不是她爱干这活,而是这初来洛阳,人生地不熟的,没点靠谱的消息来源。她不会卖脸,更不如方胜兰心思活络,于是只有奉行少说话多做事的原则,跑到厨房帮忙。老板娘问她干过活吗,苏竞云说养过猫养过鸡,还种过地。老板娘递了把菜刀给她,说,那行啊,帮我杀*。
那一天,一只脖子断了半截的鸡,咯咯咯咯哒的跑遍了洛阳北市,后面跟着一个拿着菜刀,一脸凶神恶煞漂亮姑娘。
最后还是老板娘出马,一把抓住那只鸡,手起刀落,圆满解决。
“这鸡和你有多大仇啊!”一边一个老伯看到苏竞云的脸,摇摇头,“一个年轻姑娘,追一只鸡追得苦大仇深,还是平生第一次看见。”
还沉浸在对老板娘崇拜中的苏竞云听到这话,顿时和打了鸡血似得回头,一双大眼扑闪扑闪的,看的老伯心头发毛。
白头发,瘦,周围满脸,口头禅,一个年轻姑娘如何如何,老伯,你……
这几个月来,虽然没有方胜兰的消息,但苏竞云能感觉到,她就在自己身边。她也许有不得已之处,才不能上前和她相认,这下是时机成熟,特意过来和她相认了吗?
苏竞云越想越兴奋,跑过去就给了老伯一个火热的拥抱:“你来了,我想死你了!”
老伯也就多嘴了一句,没想到那漂亮姑娘上前来就把他抱起来三百六十度大转圈,热情地差点没把他勒死。
“别……”老伯有气无力地说着,可苏竞云哪里听得到他说话,这姑娘力气大的能一拳打死熊。
老板娘拧着那只鸡,傻了眼,周围围观百姓,也傻了眼。
见过老伯非礼漂亮姑娘的,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漂亮姑娘非礼老伯的!
“死啦,你这老不修的!”
老伯的媳妇跑了过来,脱了鞋就往老伯脸上抽,苏竞云一把把老伯互在身后,瞪眼:“你干嘛打人!”
“你这小浪/蹄子,我抽我相公关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