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竞云说:“我又不是那些娇弱的娘娘们,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吸引皇帝的注意。”
冥先生问:“可你是个姑娘家,每天不是黑就是褐色,除了劲装就是公门服,难怪别人都说你凶,常年全身上下一身黑,看起来能不凶吗?”
这种打扮的事,苏竞云一开口,就是被碾压的份——她根本说不过冥先生,今年大姑娘们喜欢什么颜色的胭脂,明年小娘子们喜欢什么味道的香粉,他比自己这个真姑娘还了解。
“女为悦己者容,首先,要自己先喜欢自己。”
“哦——”
“然后,若是有心仪的对象,不妨看看他喜欢什么样子,再做打扮。”
“嗯——”
“竞云,你脸红了。”
“啊,哪有。”
“真脸红了。”
“大爷,那是您胭脂给我擦的太多……”
“苏竞云,你有喜欢的人吗?”
第二十四章立夏节(中)
“大爷,您是要当妇女之友吗?”苏竞云对着镜子左瞧右瞧,怎么看都觉得自己不顺眼。
她的眉画得又弯又细,将煞气从眉眼间驱走。朱唇一点,就像春天的樱桃一般动人。双颊边淡淡两抹绯红,将女子的娇羞完完整整显露出来——苏竞云心想完了,等会儿上街,肯定不能大口啃鸡腿了。
冥先生说,“这就叫妇女之友了?宫里无趣得很,大家天天聚在一块,也没什么事做,还不是和那老张头一样说故事。你看云骑够严肃,镇南府的人都对她毕恭毕敬,是吗?其实大家最爱闲谈云骑的事,你以为她妻管严的名号哪里来的?那倒是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凑到一块儿,成就了云骑今日的名声。”
“……”
让京城内外闻风散胆的镇南镇北二府,竟然天天聚在一起讲八卦?
苏竞云问:“大爷,您是在模糊敌人视线吗?这招三十六计里怎么说的——暗度陈仓?”
冥先生说:“张弛有道才是硬道理。好了,你别转移话题,我刚刚问你的问题,你怎么说?”
苏竞云拿着胭脂盒,顿时警觉:“您是要让我说了,回头跑回宫里给那些人说‘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六扇门的苏竞云喜欢谁谁谁’,然后让我被他们嘲笑吗?我脑子笨,可这事我是不会上当的。”
冥先生点头:“看来还真有,哪个少女不怀春……”
“求您别说了好吗?”
苏竞云生怕冥先生马上就来一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冥先生文绉绉的时候比平时还娘,那个伤春悲秋,那个倚窗自怜,问花花不语,红露湿人衣,简直让人煽人泪下,捂胸倒地。
就是有了这个对比,苏竞云那点少女情怀才如春草一般,到如今有了些生长旺盛的苗头——总不能被大爷比下去啊!
冥先生拿过细簪子,在苏竞云手里的胭脂盒里沾了沾:“那就不说了,我知道你害羞。你过来,我给你画花子。”
苏竞云扶了扶鬓发,生怕那高耸的云鬓因为自己不小心就掉了下来:“不用这么盛装打扮吧……多别扭。”
冥先生说:“今日过节,怎么就不能盛装打扮了?下次带你去宫里看看,凡事有个大小节日的,宫里的姑娘那是早早就起来梳妆打扮,还能让你睡懒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