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莽坏了大事,忙又站起来,可惜走了两步,体内真气紊乱,终是不支,单膝跪倒在地。
“*心术?!”耳边传来冥先生震惊的声音,他咳了两声,见苏竞云脸色苍白,手上青筋毕露,大声喝道:
“六门先守意,神不离身,气亦不散,不饥不渴,不耳不闻!”
苏竞云仰头一看,只见冥先生硬撑起身体,示意她平地而坐,调养内息。这里空无一人,除了二人自救,别无他法。她根本来不及细想为何冥先生会天地二字诀的口诀,便席地而坐,运气自养。
冥先生念一句,她便随一句,待她调好内息,立刻飞奔过去,要替冥先生疗伤。
“不了。”
冥先生摇头:“我早散了内功,形同废人,你又何必为我白费力气。”
“怎么可能?”
苏竞云扶住冥先生摇摇欲坠的身体,惊呼道:“你丹田内深不可测,并非散功之人空无一物……”
冥先生露出一丝苦笑:“深不可测……是啊,那里藏着一只饕餮,我都快压不住它了……”
方才那一出,苏竞云惊出了一身冷汗。还好她真气滞于气门,若是平日,恐怕此刻,内力早已全失。
这还真是门邪门的功夫。苏竞云问:“您是练了两门内功?二者相克,所以散去了另外一门,然后,这一门也压制不住了?”
冥先生道:“与其说相克,倒不如说相生相克。”
苏竞云脑子一转,想起刚刚冥先生所念口诀,便问:“您散去的,是*心术?”
冥先生见苏竞云猜到,便点头认了:“正是。我瞧你也是修习这门武功的,你师父是何人?”
苏竞云顿了一下,答道:“我……我也不知道……她只传我天地二字诀,并未告诉我这是*心术。我也是听说*心术有天地四方,这才……”
“是这样啊……”冥先生点点头,端起茶来漱口“大内高手如云,就不知道是哪位与你有如此渊源了。”
苏竞云起初听见冥先生也修行这门武功,不禁大喜,但听到这句话,不免神色黯然。
冥先生以为她是因为不能练完这门功夫而神伤,便说:“不管你那位师傅是谁,私自传授*心术,早已犯了大内禁令。她必是知道这样不妥,所以隐去踪迹。不过你也无须懊恼,你已入公门,不如拜在我门下,我收你为徒,再把整套心法传授于你。他日你再与你师父相见,也免去了她的麻烦。”
若是旁人,听到冥先生亲自授武,还是大内秘传的*心术,必定立即磕头拜师。可苏竞云却一口回绝,丝毫不给冥先生面子:“多谢冥先生好意。我师父只有一人,没有得到她的首肯,我是万万不能再拜其他师父的。”
冥先生果然有些恼,他重重把茶盏往石桌上一搁,吓得八哥在笼子里打了两个转儿。
“苏竞云,你真是处处违逆我,我让你留下,你偏要走,我收你为徒,你却拂我脸面,你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果然宫城之内多做派。不过冥先生远远没有那些芝麻绿豆官儿鼻孔朝天那么可恶。苏竞云第一次见到这个老头儿,就觉得他自带贵气,和一般人不同,颇有些万人之上的架势。这种自傲自负不算讨厌,但在潇洒惯了的苏竞云眼里,却着实有些不舒服。
江湖里没有“官”这个概念,偶尔长幼不分意气相投,那也是美谈。京城里公门内,却处处把规矩二字执行得彻底,大官压着小官,小官各扫门前,昨天把手言欢,今日尔虞我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