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兵器确实是一把刀,只不过那把刀瘦,秀,离刀尖寸余处弯了些许,像极了护龙河外飘扬的柳叶,又像女子颦颦细眉,她第一次拿到这把刀的时候,甚至觉得这更像是给女眷防身的刀。
苏竞云原本练的也是刀法,长风镖局远在中原五大镖局之外,祖传的刀法并无甚过人之处。在没有得到这把刀之前,苏竞云武功平平,走镖时用脸吓人的时候比用功夫震慑人的时候多。在得到这把刀后,她的境遇也就大大不同了——她第一次发现,内功心法并非纸上谈兵。外在刚劲总有耗尽的一刻,内功心法却似一口收放自如的活泉,胜人以巧,以时,以气。
至此,长风镖局苏竞云声名在外。曾有言称,镖不过长风,意思是只要是镖局走镖经过长风镖局的地盘,就得卸下旗帜,不得喊镖号。这也是苏竞云作为五大镖局之外的镖师能接受招安的原因——六扇门内,无一庸才。
只不过她过得实在不好,她适应不了官民之间的转换,公门之内,不懂拿捏分寸,也不懂点到即止,加上过于凌厉的美貌,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玉面罗刹,不捉大盗匪贼,只捉猫。
“小二,结账。”
苏竞云掏了银子给店小二。说故事的人假正经,听故事的人最无情,哪个人不想和故事里一样建功立业报效国家?她虽出身草莽,但草莽之间,有洛阳列英台上诸位英雄;虽为女子,但前有云骑率燕云十六骑保家卫国,后有太子妃鞠躬尽瘁,以身报国。她不甘于此,虽然那只玳瑁公猫久久没找到,让她开始对自己的才能大为怀疑。
今日她准备去熟食铺子转两圈,据说那只猫特别肥,保不准就被哪个黑心老板当羊肉猪肉做成肉干肉串。除此之外,苏竞云还找刑部寻了个方便,让画师弄了张那猫的画像,打算沿路打听打听。
寻马巷是京城最大的早市之一,粥饼铺子几步开外就是熟食铺子。苏竞云瞧那老板有些贼眉鼠眼,不像踏实人,就走了过去,装作挑挑拣拣的样子,冲老板说道:“老板,可有新晒的肉干?”
“有的,有的。我们这儿啊,有鸡签盘兔金丝肚,燠肉鱼兜糟鹿脯,冷作鸭头干晒鱼,还有……”
苏竞云伸出手挡住了喷射而来的口水沫子,问:“我想要酸一些的。”
老板一双鼠眼在苏竞云肚子那里转悠了两圈:“要酸的,酒糟的和酸腌的都成,不过要是……这样,还是上隔壁买些腌藏的果子比较好,怀孕了,得忌嘴。”
老板在自己肚子那里划了一个球,又指指苏竞云的肚子,苏竞云一拍桌子,怒道:“正经一点!”
老板抓抓头:“那客官您要些啥,我去给你拿。”
“就你说的,酒糟的和酸腌的,都拿一些。”
老板招呼伙计看店,自己拿了个梯子,爬到阁楼上去取肉,苏竞云就坐在店里等。小伙计哪见过这么好看的美人,又觉得这美人怪凶的,于是远远站在一边,不敢靠近。
苏竞云准备掏银子,摸到腰带处那张画着猫的纸,便拿出来细细看了一看。小伙计踮着脚朝这边望,苏竞云猛一抬头,吓得那小伙计差点滚地上。
“你过来。”
小伙计擦了把汗,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客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