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1 / 1)

他说着简单点,却摸出了把戒尺状的法器,用灵力将法器的力量调整了下:“用这个打,不会伤手,但只一下就能火辣辣地疼,敢不敢?”

楚惊澜无所谓,昔铁看两人都同意,他就也同意了,牌局开始前,楚惊澜从储物器里拿出个食盒,放到萧墨身侧。

食盒外刻有保鲜符文,三层,每一层里躺着不同的吃食,一打开盒盖,里面糕点香甜的气息顿时逸散而出,充满了整个厢房。

元婴期后的人可辟谷,月鸣已经许久没吃过食物了,被这个香味一引,都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探头探脑看了看;昔铁长期习惯吃辟谷丹,也被味道勾得往那边飘了飘视线。

萧墨熟稔地捏起一块糕点,一抬头,发现另外两人视线都往这边看,他和楚惊澜习惯了两人行动,眼下这种时候,吃独食却不合适,萧墨:“你们想尝尝吗?”

月鸣矜持:“也不是很想……”

“哦,”萧墨略过他,问昔铁,“你呢?”

月鸣:“……”

我还有个“但”字没说出口,你为什么不多问一句!

昔铁不好意思,但觉得闻着味儿实在想吃,还是低声道:“一个就好,谢谢。”

萧墨让他挑了一块,而后自己在里面先选了一块,递给旁边的楚惊澜。

但楚惊澜已经拿起了玄牌,不方便腾手吃东西,昔铁也是趁着不出牌时啃两口,楚惊澜本来正要说不必,没想萧墨说:“那你就着我的手吃吧。”

这个糕点很大块,上次他被楚惊澜的唇瓣碰着手时,是因为糕点太小了,这次的体积肯定没问题,非常安全。

楚惊澜顿了顿,轻轻看他一眼,而后慢慢探过头去,启唇,就着萧墨的手咬了一口。

绵香软糯……很甜。

萧墨一手投喂楚惊澜,一手拿了块点心自己啃,昔铁三两口把剩下的糕点塞进嘴里慢慢嚼,桌上唯一没吃成的月鸣坐不住了,他没忍住呛楚惊澜:“你不是说不要他服侍吗?”

楚惊澜还没说话,萧墨眨了眨眼:“关系好,顺手喂个吃的哪能叫服侍呢?”

萧墨一边扫过桌上的牌,狡黠勾了勾唇角:“你不会是羡慕吧?”

月鸣哈了一声:“怎么可能,我——”

楚惊澜将牌一放:“引天雷,我赢了。”

月鸣登时不可置信瞪大眼:“不是,你这什么手气!?”

楚惊澜淡淡把戒尺拿过来:“伸手吧。”

月鸣这么赌,是指望自己能把楚惊澜打得嗷嗷叫,戒尺是不伤身,疼也是真刺激,他忍着挨了一下,心说等着,我不信你手气能一直这么好!

他还朝萧墨道:“我怀疑你刚才是在扰乱敌心,拒绝局外战术。”

萧墨笑得乐不可支:“好好,我不跟你说话,观牌不语。”

他说不讲,还真安静吃起东西来,然后接下来,时不时就会响起楚惊澜古井无波的声音——

“破阵,赢了。”

“登仙,赢了。”

“九九归一,赢。”

被打出嗷嗷声的是月鸣。

月鸣又气又疼,不服:“再来!”

这下牌桌上就战了许久,萧墨看了一个时辰左右,起身道:“你们玩,我回房间休息会儿。”

楚惊澜听闻,也要跟着起:“那我——”

萧墨按了按他肩膀:“你玩你的,我睡会儿,补充精神力。”

他这么一按,楚惊澜就没能起来。

月鸣一边摸牌一边道:“你可别赢了就想跑啊,我就不信我一次都赢不过你。”

楚惊澜视线却追着萧墨到了门口。

昔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拿牌挡住半张脸:“你们关系真好。”

月鸣:“是啊,楚惊澜,如果不看修为,你跟他真指不定谁是谁的侍从。”

萧墨身影消失,楚惊澜才收回视线:“我和他无论谁照顾谁,都不是主仆关系。”

月鸣嘿嘿一笑:“你如果天天把这些话拿去老头子面前们说,我看他们有多少人会心口发疼。”

萧墨朝外走,离开三人所在的厢房,他想的是,楚惊澜也该交点自己的朋友了。

只要楚惊澜能在映月宗站稳脚跟,不跟苏白沫发展什么狗血感情,那么以他的天分,站在修真界顶端是迟早的事,而他需要的是正常普通的关系,不是心魔。

心魔是他必须斩杀的一道劫。

萧墨忍不住想,等自己留下讯息,日后重新出现在楚惊澜面前,楚惊澜会不会把自己当怪物啊?

想到这里,萧墨在只有一人的房间里轻笑出声。

他知道,楚惊澜不会。

应该会有惊吓,但在震惊后,也会把他当做寻常人对待,毕竟萧墨还是很了解楚惊澜的。

萧墨翻身上床,躺平闭眼,他今日心情不错,神识也没什么波动,总不会再做噩梦了吧?

这回确实不是噩梦,但依然做了梦。

梦里,他竟观摩着苏白沫的一群后攻拌嘴现场。

萧墨愣了愣。

在他面前,沐简和戴子晟站在苏白沫身后三步远处,而苏白沫跟前,有两个人正阴阳怪气吵嘴,一个是王家公子王逸尘,另一个人他不认识。

但萧墨耳边传来系统的声音:“那就是最后一个基石人物,灵霄宗的君不书。”

君不书,擅卦,从前卜卦太多,又算得太准,气血亏空,因此肤色白得很虚,俊脸上时常挂着病气,两鬓带着浅浅的银丝。

王逸尘和君不书在吵,苏白沫在后面手足无措地劝,委屈得很,萧墨听见梦里的自己说:“贵圈真乱,你可得离你前未婚夫远点,别掺和进去了。”

他身边的楚惊澜低声道:“……这话更该对你说。”

萧墨刚想问他此话何解,就见王逸尘摇着扇子气冲冲过来了:“算了,我看我还是跟映月宗同行,两位可愿?”

萧墨笑吟吟:“他答应,我就答应。”

楚惊澜:“他同意,我就同意。”

王逸尘眼珠子在他俩之间一转,叹了口气:“你们感情真好,还如胶似漆,我和我道侣要是能跟你们一样……”

萧墨和楚惊澜几乎异口同声:“我们不是道侣。”

当然不是,但两个声音的语调怎么不太相同呢,是谁的那一句有点勉强?

不待他细细品味,眉心传来一点温热。

萧墨缓缓睁开了眼。

睁开眼,楚惊澜就在他眼前。

楚惊澜收回手:“吵醒你了?”

萧墨在枕头上小幅度摇头,嗓音里带着初醒的慵懒:“刚好醒了,牌局结束了?”

楚惊澜:“嗯。”

“你输了几次?”

“没输。”

萧墨笑起来:“月鸣肯定气死了。”

楚惊澜却轻轻看着他:“你方才蹙着眉,在做噩梦?”

心魔也会做梦吗?

楚惊澜方才伸手,是想抚平萧墨的眉心。

“不是。”萧墨说。

“你最近睡得有些多,先前说修为遇到瓶颈,难道影响了神识?”

各项数据都是正常的,但要说没影响好像也不是,萧墨也无奈:“我自己都不太清楚,只是最近做了许多奇怪的梦。”

与梦相关的,是心神无疑了,楚惊澜心里闪过担忧,他思索片刻,想到了什么:“渤海的东晴珠对静心凝神有奇效,我去给你找来。”

萧墨安稳睡着的样子很好看,也会让楚惊澜的心柔和下来,但他蹙眉不安的模样,楚惊澜的心口会跟着揪紧。

既然要路过渤海,那就把东晴珠找了。

比起恹恹的模样,他还是希望萧墨言笑晏晏。

飞舟在既定路线上飞得很平稳, 三层船舱里,昔铁还专门给自己准备了炼器的房间, 他们在飞行途中也不能只玩儿,该修行的时候还是要修行。

在不大的船上,剑修之间不方便拿剑切磋,但只控剑意来比试还是可行的,这会儿楚惊澜和月鸣又在甲板上切磋起剑意,萧墨闲来无事,溜达去了掌舵的位置。

这几天萧墨几乎每天都要睡一会儿, 在月鸣和昔铁眼里符合筑基表现,但楚惊澜知道不是,萧墨也看出他的担忧, 对他说,自己只是用睡眠恢复精神力, 暂时代替神识修行,不用担心。

而且最近精神不错, 神识也没出什么岔子,虽然还在断断续续做梦,但也没做过噩梦了。

有些梦太散了,走马观花,醒来连内容都记不太清。

掌舵的是傀儡, 傀儡中,有最简单的疙瘩铁人,只能干些简单事, 命令是刻在符文上的, 无法更改;而地阶往上的傀儡, 都是符文加神识辅助控制, 更像现代科幻片里的机器人,并且根据炼制材料的不同,有些傀儡外貌能酷似真人。

昔铁的这个傀儡就是如此,不过虽然肤色接近人类,但皮肤也是硬的,碰到东西的时候都能听到金属声。

傀儡胸腔里的炼石是他们活动的能源,可以用灵石或者别的带灵气的东西补充,昔铁这具傀儡战斗力堪比元婴,防御的话能抵分神中期两掌,已经很厉害了。

不知是不是昔铁的审美,傀儡的脸不是普通人类的脸,像涂了彩釉的脸谱面具,很喜庆,萧墨觉得这两日神识稳固了,便将神识凝成丝,细细琢磨着傀儡的构造,算是给神识做个复建。

楚惊澜找过来的时候,萧墨就坐在傀儡边上,神情很专注。

楚惊澜身上丝毫没有斗法后的气力不支或者狼狈,他的剑意都能越级杀人,当然不会输给月鸣,他见萧墨目不转睛盯着傀儡:“喜欢傀儡?”

萧墨:“只是稍微研究下。”

他收回神识,道:“我发现要是跟傀儡打,我的幻月心和笛声中的慑心就都派不上用场。”

音修可以凝音成刃造成伤害,但精神上的攻击本是他们的优势,遇上傀儡,这个优势就的确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