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翻阅了死者后脑勺的照片,因为尸斑的影响,不能确定死者的后枕部头皮出血严重不严重。但是从现场地面的情况来看,死者的头部确实稍稍陷进了泥土里一些。这就说明,死者是仰卧位被击打的。如果是一手掐颈,固定住死者,一手拿着这么重这么大的木锤杀人,这个凶手的体格还真是不一般了。

我拿起宾馆写字台上的台灯,一手按住床上的枕头,一手模拟这案发时的状态。

嗯,只有这样了。我说,既然死者没有中毒、没有能够导致晕厥的窒息征象,那么只有可能是体能悬殊的情况下,才能完成这么高难度的动作。可是死者已经有一米八了,这凶手难不成是打篮球的?

我放下台灯,坐在床上发呆。这一晚上的研究,似乎有所发现,又似乎没什么作用。死者究竟是谁,凶手到底在哪?这个案子的答案似乎离我们还很遥远。

第二天一早,当我们重新来到专案组会议室的时候,就知道事情不太妙。昨天会议室里的那种阴霾,在今天似乎更加加重了。大家似乎已经不是沮丧,而是垂头丧气了。

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听哪个?黄支队倒是打起了精神,说道。

当然是好消息!大宝抢着说。

尸源找到了。黄支队说,果不其然,这个家伙,还真是个诈骗分子。

我长吁了一口气,可以说,没有什么比这个消息更好了。而且,内心里燃起一些骄傲的情绪。

死者叫刁才,25岁,云泰人。从小游手好闲的,一直没有稳定的工作。黄支队说,这人一般不太和人接触,周围的人对他也不是很了解。我们确定身份,主要还是先确定了这个号码确实是刁才本人在使用。然后,我们取了他父母的dna,验明了正身。

还有,他没有稳定工作,但确实有着不错的经济收入。一名侦查员自嘲似的补充道,我们去银行调了流水,他的收入比我们高不少。所以,基本确定他确实在从事电信诈骗的犯罪行为。而且这种电信诈骗,还没接到相关报警。

这么好的消息。我兴奋地说道。

那坏消息是啥?大宝问道。

坏消息是,我们调取了刁才的手机通话记录,你猜这一周之内,有多少条?黄支队苦笑着问道。

三百条?我见黄支队这意思就是不少,于是可劲往上猜了一下。

七百条!黄支队说。

我吓了一跳,说:七百条?一天一百个电话他是怎么接得过来的?

都是生意上的吗?林涛说,受骗的人这么多?

受骗的人有多少我们不知道,但是打电话咨询的肯定不少。黄支队说。

这么多人都对自己的配偶心存怀疑吗?大宝说,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