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时,卫生间里的女死者应该正在洗澡,所以全身赤裸。她被杀的时候,也应该流了不少血,但是因为洗澡间地面上大量的积水,导致血液被稀释。在积水干涸的时候,把淡红色的血迹固定在了地面上。尸体腐败后,产生的大量腐败液体,又把干涸的淡红色血迹给染成了墨绿色。

更为触目惊心的,是死者张开的双腿之间的一个拳头大的胚胎。胚胎也因为腐败而成了墨绿色,手脚都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一根脐带连接着胎盘都已经脱出了女尸的体外。

此时,大宝正在检验这个胚胎,说:胚胎已经长成人形了,估计三四个月大小吧。

报案人,就是看到了这个,才吓得报警了。韩法医说。

我看材料说,报案人,是个小偷是吧?我问。

韩法医点点头,说:他是在镇子上面听说这家人估计比较有钱,来了之后又看到这里种罂粟,所以决定黑吃黑。不过,他没有办法进入屋内。在上了二楼窗户的时候,用手电筒照到了这团胚胎,还说胚胎在动弹,说是鬼生子。回去以后,想了两个小时,还是怕得不行,于是报警了。

幸亏他没进入屋内,不然还真说不清楚。大宝说。

情况比较清楚了,我们去尸检,结束后再和痕检碰一下,差不多就能结案了。我环顾了现场,发现没有什么其他的异样,说道。

我们刚刚走出现场,正好遇见了迎面走来的陈诗羽和程子砚,她们按照我的要求,去配合一些外围的调查。

陈诗羽在距离我们十米远的地方,就皱起了眉头,用手微微遮挡着自己的鼻子,说:味儿真大。

车载香水已经备好了。韩亮还是靠在车门上,回应道。

陈诗羽白了韩亮一眼,把手中的一份资料给我看,说:按你说的,去国家电网查了电表。这家人的用电时间区间在之前都是非常有规律的。不过,从8月10日晚间开始,用电量就一直处于一种比较恒定的状态。国家电网的同志说,这应该是开空调,没有变换温度的一个正常用电曲线。

这就是死亡时间了。我微微一笑,案发时间应该是8月10日,距离今天有半个月了。看尸体的状态,也差不多。

能不能专业一点?我们法医就要按照法医的推断方式来好不好?大宝摸索了一下勘查箱里的钢尺说,我量蛆的长度,也差不多。

怎么就不专业了?查明案发时间,用蛆的长度来测算远比这些客观依据误差大。有更精确的方式,就不要拘泥于专业了好不好。我笑着说道。

我看了看程子砚,她连忙说:查了,五公里范围之内,找不到一个监控头。在我们图侦领域来看,这就没有意义了。

我点点头,说:这种自产自销,重头戏还是在林涛那里。

林涛此时正一手拿着餐巾纸擦汗,一手接过韩亮递过来的香水往身上胡乱喷着。

你这是怎么了?脸色煞白的?陈诗羽好奇地问道。

不行,这现场真不行。林涛心有余悸。

你不是天天吹嘘你不怕腐败尸体,只是怕鬼吗?陈诗羽边嘲笑地说道,边顺手递上了一包纸巾。

没说怕腐败尸体啊,就是看到那个小孩子,我的天,实在是挑战我的极限。林涛摇了摇头,像是要把脑袋里不好的回忆都给甩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