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人看着公子谦,目光中有了点温和还夹在着点愧疚的神色,道:“谦儿还有多久就要行冠礼了?”
公子谦本来是十分乖巧聪敏的性子,但是自从六年前经历过无终城终的那场大瘟疫,被自己的公父下令与几个换了瘟疫的弟弟一起被锁在一处内院里,眼见着几个弟弟一一病死,不知道是不是刺激太过,其后虽然好转痊愈,竟是变得很是木讷,此时听得君父有问,只是讷讷回道:“还有三载。”
服人目中愧疚之色更胜,点了点头,便不愿与公子谦再交谈下去,转头对夏瑜道:“出使晋国的使者有消息传回来吗?”
夏瑜眼见服人与公子谦寥寥数语,又想起那几个死在瘟疫里的孩子,大的不过四岁,小的刚满周岁,小小的身体被浇上石灰就地火烧入殓时,他这个不是血缘亲人的都觉得不忍,何况亲父,方木当时一看见这一幕就疯了。
心中有些不忍,又觉得有些萧索,夏瑜也不想在这些过往上再多纠缠,将神思拉回眼前是事情上,回答服人的问话,道:“还没有,想来就在这几日,使者信使不比军中斥候,传递消息总是会慢些的。”
服人听到这这话,神色间划过一丝冷厉,道:“府库粮草军械充足,常备军已经训练成型,军功爵制确立后国人奋勇求战,士气正盛,现在我燕国诸事齐备,只欠缺一个机会就可以收复故土。”
齐国上将军府,送走又一波上门的说客,田舒坐在主座之后,面沉似水,而从屏风后走出来的江夺,则是面有忧色,道:“上将军如此,不怕执政对上将军心生嫌隙吗?”
田舒脸色难看,听到江夺这话,冷笑道:“执政对我生嫌隙?他要活着,田氏要能继续存在,齐国要不亡国,他才有命也有闲情来对我生嫌隙。”
江夺听到一向颇为类其父田至性格温和的田舒说出很是刻薄的话,心中更加忧心,道:“上将军一再上表要求国府派驻重军驻守燕山以东,防备燕国南下,这虽是持重之见,但也不必执政不从便不挂帅啊,执政不公开以军令相胁,而是私下不断派人来意图说服上将军,足见执政对上将军的信任与重视,将军何必这般坚持己见,违逆执政,依我看,这燕国也未必就一定会南下。”
田舒苦笑着揉了揉眉心,道:“国之大事,在戎在祀,岂能寄希望于未必,再者,姬服人是何等人物,当年在长狄城下,你我可都是领教过的,要说他是胆怯之人,不敢在我们与晋国大战之时趁机南下,这话,你信吗?”
江夺也想起了昔年事,想起被现在的燕国国君姬服人打得大败的那场长狄之战,也明了田舒说的有道理,但是仍是忍不住抱有希望道:“燕国迁国之后,国力减半,也许……”
这回田舒直接挥手打断江夺的话,根本没让江夺说完便道:“你说这种自欺欺人的话有何意义!自从我们从易水撤军后,赤狄的潞氏部族便经常袭扰那块地方,这新归附的旧时燕国百姓归心不归心还在两可之间,这几年燕国再燕山以北整军备战,富国强兵,接连并吞山戎东胡无数小国,国土拓展万里,这么多年过去了,国力早已恢复,哪来国力减半的说法。”
江夺静默不语,而田舒叹了口气,道:“这几年,临淄的商户有不少都在抱怨,说是生意难做了,别的不说,光是海盐与麻布这两项,因为燕锦和燕盐的冲击,我齐国国库少收入不知钱帛,商户损失更多,列国商人入燕国者日增,那些增加的,可大多都是从我们齐国这边转过去的!”
听到这里,江夺忍不住感叹,道:“以前我只知道少保打仗厉害,没想到少保理政治国也是有一套,这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