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祁奚,“你记得这幅画吗?”
祁奚看一眼就认出来,因为是他画的,他感觉到了哪里不对,可是脑子一时没有转过来。
傅檐川接着说:“这是一款下载量超2000万的游戏,你的画作为游戏的宣传插画,说明至少有上千万的人,认可你的画。”
“可是——”
祁奚把五官都皱在一起,仿佛遇到了一个解不开的难题。
傅檐川抹了抹他皱起的眉头,声音低沉温柔地说:“笨蛋,你还没有想明白?”
“没有,为什么我的画会在这上面?”
傅檐川无奈地说:“你去过见山美术馆吗?”
祁奚点了点头,他接着说:“柏培勇没有骗你,他希望将你的画挂在美术馆里,说明你的画和馆里其他的画是相当的。”
“你的意思是……我其实画得很好?”
“是。”
祁奚想了半天,又问:“真的可以卖到10万?”
“还可以更高。”
祁奚又认真地考虑了两秒,突然兴奋起来,“那我是不是可以叫渣哥涨价?”
傅檐川蓦然叹气,按住祁奚的肩膀把人压在了床上躺着,他无奈地说:“就是他扣走了你的钱,明白了?”
祁奚的眼睛对着傅檐川眨了半天,“你是说渣哥他在骗我?他把我的画高价卖给了游戏,但是隻给我几百稿费!”
“对。”
傅檐川呼了口气,他谈上亿的项目都没有这么费力,祁奚突然抱着他的手坐起来,又不明白地问:“他为什么要骗我?”
“祁奚,你知道钱可以让多少人头破血流,六亲不认?”
“他是为了骗我的钱?”
傅檐川静静地盯着祁奚,他以为祁奚知道真相会难以承受,或者因为长期被人贬低难以找回自信。
结果祁奚就这么愣了一会儿,扑过来撞进他怀里,差点把他从凳上撞下去,然后贴在他的肩窝里兴奋地说:“我是不是以后就可以赚大钱!成为有钱人,再也不用怕没钱,不用可怜地和后妈要钱了!檐哥,你真的太好了!”
傅檐川的手举在空中半晌,终于落在祁奚背上,好一会儿才把祁奚扒下来,问他,“黄俞建你想怎么处理?”
祁奚想了想,“我可以把他骗走的钱要回来吗?”
“当然可以。”
还钱
听到可以的瞬间,祁奚眼里的傅檐川仿佛变成了一堆数不完的钱,他越看越觉得好看,不管刚傅檐川才把他推开,双手又抱过去,本来还在床上的腿也自然爬到了傅檐川身上,成了坐在傅檐川腿上的姿势。
傅檐川动作僵滞,祁奚毫无自觉地把腿圈在他腰上,暧昧到极致的动作,嘴里和他说的却是,“檐哥,你说渣哥他骗我了多少钱?有十万吗?他还给我了我要买什么?给大圣买个会发光的猫窝怎么样?我给你也买一个?”
他深深地吸起一口气,掐着祁奚的腰将人推回到了床上,严肃地说:“我不要。”
“那你想要什么?”
傅檐川双眼直直盯着满眼无知的人,轻吸了一口冷气平静下来说:“换了衣服去吃早饭。”
祁奚立即想到了傅檐川的规矩的,不过他下一秒就想到了理由开脱,“这是我的房间,我有穿衣自由。你在我的房间,我抱你也不算违反规矩。”
傅檐川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回了一声,“是。”
祁奚不明白这声“是”指的是什么,傅檐川不想和他解释,起身就走了。
傅檐川拿走了祁奚和渣哥签的合同,他到客厅用手机拍给了律师,再打电话将祁奚被渣pua的情况说了一遍。
律师叫邱逸舟,家里几代人的工作都几乎与法律有关,他爸的律所是傅振荣的顾问律所,傅檐川比他大了一岁,小时候和他爸一起去过傅家,与傅檐川也算得上是从小认识,高中时还和傅檐川同校过一年。
不过那时他们还只是认识的关系,他真正和傅檐川走到一起,是傅檐川做交换生那两年,他们正好在同一个城市。
那两年的傅檐川跟着乔野一起赛车,打架,与他认识的那个有一百条规矩的傅檐川相比,疯狂得像是被换了魂。
后来乔野走了,傅檐川回国后又变回了以前的性格,像那两年只是走火入魔般。
邱逸舟看完傅檐川发来的合同问:“你想要什么结果?”
傅檐川抬眼看向换完衣服现来的祁奚,漫不经心地说:“诈骗定罪机率有多少?”
“明白了,保证送他10年免费的国家公寓。你——”
傅檐川直接挂了通话,祁奚跑过来撞在他旁边的位置,毫无坐姿地拱在沙发上面问他,“檐哥,你在什么?”
“先去吃饭,要冷了。”
现在已经快九点了,祁奚很没眼力劲地问:“你吃过了吗?”
“要我陪你?”
祁奚才不管傅檐川吃过没有,既然傅檐川这么问了,他当然回答:“要,看着你的脸我能多吃两碗饭。”
傅檐川陪祁奚吃了第二次早餐,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吃两遍早餐。
祁奚吃完后说要去继续画柏培勇的约稿,他问为什么,祁奚认真地回答他,“因为我已经接了,就要完成,做人要讲信用。”
看着祁奚回去房间,傅檐川想到了祁奚因为同意做他的替身,就一定要与他上床,他眉心不受控制地跳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