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珮没有注意到颜子衿的眼神,自然也不知道她此时心中在想着什么,她背对着颜子衿看向对岸欢笑玩闹的名门闺秀们,最后又转了个话头道:“所以柳家才这么急不可待地要离开,连皇后娘娘也留不住。”

“啊?”

“我说柳家,自从小国公爷病逝以后如今就只剩下母女二人,除开以后要为女儿亲事考虑的原因,还有就是宋家这件事实在令人不安。”

宋珮转身看向颜子衿,“宋家这么大一家子,一个小姐说没就没,更别说柳家寡母孤女在这京中,叫她们听了这件事如何不担心。”

“说来也是。”

“趁着现在热热闹闹一场,即使走了回去路上也安全一些。”

“嗯。”

“但你家比柳家好些,以前有你哥哥撑着,如今还来一个弟弟颜怀施,虽然年纪小了点但到底家里有个能管事的男子,哪怕你哥哥不在京中也没什么好担心。”

“几年前兄长随军出去时家里不也只有我与母亲,那时也没有什么可担忧的。”

“那会儿你还是个小孩子,可如今你已经及笄了。”

听宋珮这么说着颜子衿一时也找不到接下去的话,只是沉默地绞着手绢,或许是宋珮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些沉重的话题,便要拉着颜子衿回去喝茶解渴。

“如果宋家不打算追究下去,那宋家小姐的死要怎么解释。”

“前不久京城外突然冒出几个流匪,有些人正想着找个由头处理掉此事呢。”

两人走回树下时祝鹤书和慕容环一局刚完,似乎自己的棋局被破了个干净,慕容环正有些苦恼地盯着棋盘思索自己走错了哪一步。

颜子衿端着茶杯,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一旁轻声宽慰慕容环的柳拂云,心中思绪万千。

今日与宋珮谈论的事情颜子衿还有几点问题想问,但还是先暂时放在一旁专心在不久后的及笄礼上,一晃半个月过去,她们跟着垂钰的课业也完成了三分之二,后面更多的则是熟悉及笄礼上的礼节和礼文。

中间秦夫人也托了人送了家书来,信中絮絮叨叨写了一堆,看着母亲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便想到什么就都写上去,所以多是些嘱咐了许多次的事情,除此之外信中还附着颜子欢的信,小丫头习字还不熟练笔迹显得有些稚嫩,也是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但都是些寻常小事,颜子衿看着心里却暖洋洋的,心里因为及笄礼将近的紧张感也消除不少。

只是漠北那边一直没有书信传来,连宋珮那边也没有得到宋玟他们大部队的情况,颜子衿心里还是有几分担忧,但又想到颜淮他们是暗中前去自己怎么好去问,一时间也无从开口,只得在心里默默记着。

这日颜子衿与宋珮二人在殿外石桌旁坐在一起打着璎珞,便看见宋珮的婢女碧儿从外面匆匆赶来,宋珮见她们两手空空并没有带来自己要的东西本想开口,却见碧儿气喘吁吁却难掩喜色地笑道:“姑娘大喜,漠北那边传来消息,将军他们拿下楠煌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