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地像筛糠。
“丢出去啊。”男子不愉的声音传来。
银元、银宝不敢再犹豫,架着小乞丐就丢了出去。
窗外即刻便想起了扑通的落水声,男子冷冷的睨了银元银宝一眼,“你们倒是心善,爷叫你们往外丢,你们挑上水塘,给那小乞丐留条生路。”
“不,不是。”龟奴白着脸转过头来,望着男子,“是大公子回来了!”
红袍男子一惊,扑到窗边便见一广袖白衣的男子踏波而来,其姿态之翩然,容貌之出尘,仿若无数神怪传记中踏风踏水踏云踏雾而来的仙人。
白衣男子长袖一舒展,水波便四散溅开,长长的拂尘裹着被水呛的咳嗽连连的小乞丐腾空而起,被男子一手抱入怀中,白衣翻飞间落到了岸边。
“还好么?”白衣男子挥手将裹在小乞丐身上的拂尘收回,垂首问道。
方才睁开眼的小乞丐听着这声音便是一阵呆怔,脑中无端的冒出一句诗来:昆仑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
然后小乞丐便看见一个和方才楼上的红衣男人有上八分相似的俊颜,却似乎轮廓更柔和一些,少了那逼人的艳丽,多了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孤傲来,怔怔的开口,“没,没事。”
男子将小乞丐放下,手上的拂尘挂在他的臂膀上,仰头看着楼窗上的红衣男子,狭长的眼微微眯起,“苏枉言,今日之事,我等你给我的交代。”
第30章苏家二子名枉言
“我错了……”伏首跪在祠堂里的红衣男子早已换上了一套齐整的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裉袄,眉目低垂,薄唇紧抿,却偏生带着几分不驯的傲气。
“错了?一句错了便能了结?”跪在堂下的男子昂起头来,“不过就是一个穷乞丐罢了,死了就死了。”
“我教导你多少次了?扶弱锄强,心存善念!你做生门非得端着高人一等的姿态!”白衣男子语气中已带薄怒。
“我凭什么与一群畜生讲究善恶?”苏枉言仰着头,直视白衣男子。
“黄口小儿,口出狂言。”白衣男子拿起荆条倒抽在苏枉言挺的笔直的脊背上。
苏枉言硬生生受了一鞭,连吭都未吭一声。
白衣男子又发狠似的连抽三鞭,直抽的苏枉言后背衣衫破裂,鲜血淋漓,第四鞭未落,跪着的苏枉言突然伸手将荆条攥在手心,细长的桃花眼蕴着一种暴戾的情愫,“苏辰潋,你凭什么打我?!”
“长兄为父,我代父母管教你这顽劣逆子!”白衣男子抓着荆条和苏枉言对视着。
苏枉言‘嘁’了一声,丢开手中攥着的鞭子站了起来。
苏辰潋蹙眉低喝,“跪下!”
“我苏枉言不跪天不跪地,做甚么要跪你这个抛家数载不归的孽子!”苏枉言言辞锋锐,“苏辰潋,指责我之前,先看看你自己是甚么德行!”
苏辰潋神色不变,“跪下!”
苏枉言斜睨了他一眼,整了整衣衫,抬脚就往门外走去。
“冥顽不灵!”苏辰潋手腕一抖,荆条就宛若灵蛇一般缠上了苏枉言的脚腕,施力向后一拽,猝不及防的苏枉言就一个趔趄栽到苏辰潋脚边,只手撑地正欲爬起来,却被苏辰潋反扣住肩膀死死的压在地上。
苏辰潋伸手,“戒尺!”
呆住的小乞丐方才恍神,双手奉上一支乌木的戒尺。
苏辰潋看也不看的抬手接过,压着苏枉言的手臂更沉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