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灯塔黑黝黝的门已经出现了一个人影,正是掌灯使。他直接忽略掉靠近他的两个小妖,而是直视戈,先行了一个礼,然后道:“好久不见,郢都太子。”
他对戈行的礼和对郢都太子行的礼是一样的。
只是表示敬意,但并非真正的上下尊卑。
所以,当他说郢都太子四个字的时候,他已经直起了腰,声音平平,透着一贯的漠然。
而一边的白度听了,就好奇地竖起耳朵。
郢都太子?这是什么身份?
“好久不见,掌灯使。你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的。”
戈也道。
“点个灯动静这么大,都把我吵醒了。不过,醒了也好,不然就听不到临川门的声音了。”
戈笑了笑,然后又说。
“我真是好奇啊……”
他连眼睛都笑眯了。
“你们怎么敢把鬼见珠带到郢都?嗯?”
他的声音全是掩藏不住的悲愤。
“真就不怕我把鬼见珠带走?”
柳下殊摇摇头。
“你知道的,戈,他们不会把鬼见珠给你。”
“但是你们把鬼见珠带回了郢都!!这和在主人家秀他被偷盗的珍宝有什么区别!”
“这只是意外。”
戈沉默。
他没有什么动作,就连刚才那么冲动的声音但是他的身体都是克制的。
“你们这群小偷……”
他说。
柳下殊说:“没有办法。冥主不能放任这些至宝留在郢都。你知道的,郢都回不去了。”
其实柳下殊明白这个一个无解的公案。当郢都坠落不久,天水一借鬼门大开之时冥火之便,潜入郢都,拿走了鬼见珠等一系列幽冥至宝。甚至把灯塔上的冥火种子也给她的冥火吞噬了。
所以戈才说他们是小偷。
柳下殊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天水一失踪后。
“我还记得你第一次来郢都……那副脸嫩的样子。呵!”戈嗤笑一声。
“也算是天水一聪明。竟然是让你来。柳下殊,你可知道自己的身世?”
“你这个问题已经问过我很多遍了。今天我的答案还是没有改变。”
基本上每次戈都会问他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吗。但是每一次柳下殊都是拒绝。他第一次进入郢都的时候,没有人告诉他天水一做了什么。差一点死在怨鬼的手下,但是戈放过了他。
他那时候就知道,他可能和郢都有牵连。
但是他不想知道。
“你真是个傻子,傻子!!”
每次他拒绝,戈都会这样子咬牙切齿一次。
“我真想杀了你。”
这倒是他从来没有听见戈说的。
柳下殊抬眼看了看戈。戈已经红了眼睛,但也只是红了眼睛。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
“就算我知道也不会改变什么的。郢都太子。”
这是柳下殊第二次提起戈的身份。
曾经他也是像白度和鸠狞一样好奇戈的身份。那时候戈还倨傲地说:“我是郢都太子。你可以叫我戈。”
那真是他所见过最高傲的人了。好吧,戈也不能算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