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也许他可以试试叩诊。
东陵说服自己检查结果是否准确没有那么重要,因为即使能够确认对方的肺部被那些不友好的微小生物造访,他也找不到抗生素来驱逐它们。
叩诊的结果令人沮丧。
全肺浊音。
有那么一瞬间,东陵希望是由于自己太久没有练习这些基础的东西,才会分不开清音和浊音,可惜他的理智还在,这个让人牙痒痒的小东西无比坚定的要他相信自己的能力。
“东陵?”安吉拉走上前,拍着他的肩膀,“科尔文怎么样,我想……唔……对于他的状况,你大概能比我了解的多些。”
“是肺炎,很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东陵听到自己这样回答,然后他又是那个可以不被任何人影响的杀手了。
“东陵老师可以从乌古神那里带回菲尔和他的幼崽,也是可以救哥哥的对吗?”
阿诺小心翼翼的扯着东陵的衣角,眼中的希冀近乎虔诚,似乎觉得只要自己足够乖巧,要求就不会被拒绝。
坦白说,小雄性小狗一样的眼神确实让人很难告诉他如此糟糕的事实,但东陵体内属于杀手的部分使他毫无愧疚感的打破了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阿诺,听着,每个人都有极限。”他帮病人掖好被子,站起身子注视着小孩的眼睛,“我并不是神灵,我会受伤,会生病,会老会死,当然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
“骗人……”
“我可能不说实话,但话语一旦说出口,就绝不是谎言。”体谅到对方此时糟糕的情绪,东陵大度的原谅了自己徒弟的冒犯,“试着好好照顾他,说不定他可以靠自己的免疫力……抱歉,靠他自己的能力挺过来,但我确实不知道这里有什么能治疗这种病的特效药。”
当然,他所隐瞒的是,科尔文的身体早就被过于辛苦的生活拖垮了,就好比一个开裂的老旧陶罐,你可以堵住破的最大的洞,却无法阻止它支离破碎的命运——中医最擅长了解病人的整体状况,他跟着老头子那么久,就算是一直被骂愚钝,可如果连最基本的把脉都学不会,他的大脑就应该被人道毁灭。
作为一个医生,救死扶伤是他的天职;而作为一个杀手,他向来反对用各种手段来延长一个将死之人寿命的做法。
东陵心中升起奇怪的庆幸感,想象如果自己不在较轻松的骨科工作……精神分裂只是时间问题。
阿诺垂下脑袋,昏暗的房间掩藏了他的表情。不过从东陵的角度看来,小孩就像是被曝晒在三伏天太阳地里的豆芽菜,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下去。
房间里陷入让人不舒服的沉默,直到门外传来嘈杂声。安吉拉看上去很是松了一口气,与东陵知会了一声,逃也似的跑去外面查看。
“怎么了?”东陵出于礼貌问了一句,其实从鼻端浓郁的血腥味中,不难猜出外面的景象。
“是在战斗中受伤的雄性,有几个伤的很重必须尽快处理。”安吉拉跑回来抱起他的药箱,这种时候最忙碌的就是医生,安吉拉话音未落,人已经在门外了。
东陵拍拍小兽人的肩膀,示意他不用过来,自己则跟出去,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陶坊门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