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黑的看不见东西,只有孟天渊那一桌还莹莹的亮着一豆烛火。纤细的火苗在风中摇曳着,脆弱的好像随时都会熄灭。空气中的粒子躁动不安的悬浮着,气氛压抑的渗人。大片大片的阴影笼罩在四周,在静谧的环境中一点点膨胀。孟天渊朝那大块的阴影中扫去一眼,突然抬手扫过那唯一的光源。火苗猛地扭曲起来,连带的周围的阴影也顿时狂躁起来,宛如被激怒的毒蛇,扭动着身躯要绞死猎物。空气中掺杂着潮湿气息的血腥味弥漫开来,一发不可收拾。
孟天堑有些狼狈的从雨中进来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湿漉漉的男人踢了踢脚下残缺不全的尸体,颇为嫌弃的道:“过了这么久你杀人还是这么简单粗暴,一点都不艺术。跟了那谁那么久怎么也没学会一点。”然后就被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附带的还有抵在脖子上还染着血的剑。
即使被这样对待着,孟天堑还是笑得一阵花枝乱颤的道:“哎呀,我们家小天渊生气了呢。”并在那把剑狠狠刺过来的瞬间不偏不倚的歪过头,连一点血痕也没留下。
“不过我倒是忘了,他不喜欢你杀人,你这剑恐怕是好多年都没见过血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此时孟天渊浑身上下的戾气还没收起来,更别说还遇到了一个他极其不待见的人,态度不能更差。
“我?”孟天堑颇为无辜的眨眨眼:“给老弟你送东西啊。”说着从怀中掏出个物件扔给孟天渊:“你忘在武林盟的东西。”
孟天渊莫名其妙的打开那个布包,然后整个人都愣住了。那里面,竟然是一盏天灯。这盏天灯很明显已经被用过了,底座上斑斑点点的蜡痕以及烧焦了的边缘都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而那上面的字迹孟天渊再熟悉不过。
愿君事如意,一生平且安。不求名昭世,但愿寿长久。从以前开始,月漠白每次都会在天灯上写下这句话,寥寥数十载,从未变过。孟天渊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他不写些别的东西上去,现在他终于明白过来。人能平安无波的活着已是不容易的事,又何必奢望更多。他月漠白不争名不图利,要的不过是一生安稳,便足以。
“喂喂,别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好吗?”孟天堑很不给面子的出声道:“虽然从六岁之后我就没见你哭过了,但是我也一点都不怀念啊。”
孟天渊恶狠狠地瞪他一眼,转身便走,徒留身后笑得一脸揶揄的孟天堑。
“那些杀手,是百媚教的人吧?”被大雨困在驿站的第二天,孟天渊终于主动和自己哥哥说了第一句话。
此时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杀手正在嫌弃这里的酒,抱着酒罐子随意的回答道:“看来你已经察觉到了。”
“可是他们为什么……”
“按夜殃的意思大概就是如果连这点杀手都对付不了你也不配是父亲的儿子了。”孟天堑重重的放下酒罐子,表情有些幸灾乐祸:“无论是从立场,身份,武功还是性格他都不怎么待见你呢。”
“你直接说他讨厌我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