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让小土包“伺候”尤里,一,隆起那么一点点,西纳、瓦尔那边根本看不到;二,他自己也需要做点什么好玩的,来轻松一下,来让自己笑一笑。
因为尤里真的是在为他考虑、为他高兴。
为他们考虑、为他们高兴。
因为“以前”,除了父母,从没有人这么待他……
——从来没有。
或许是他不够好、不值得。可那样的环境,也功不可没。
“以前”很长一段时间。查理地大部分时间在用来应试。
确切而言。小学到高中。整整十二年。一切为着高考。一切向分数看。
同学之间不免互相比较。家长老师们则有意识地刺激、挑起这种比较。
六七岁到十**岁。天真热情地十二年。本该是交朋友地最好时间。但在那样地环境里。在那样一日又一日地比较里。这却无比奢侈。
妒忌其实不可怕。可怕地是少小年轻。不知道如何控制、没有成熟到能够去控制。
于是所谓地“尖子”。个个只能独来独往。同学都说他们骄傲。但其实。他们只是没法彼此接近。又不知道如何接近另外那些。那些“不如自己”地同学。
大人们个个这么说,那应该就是真的了吧……
倒是中游的学生,甚至所谓的“差生”,能够交到朋友。
很不幸,查理不在中游,不是“差生”。他的分数,总是在最高的那一小撮里。
也有小孩在父母的教诲下,主动积极,靠拢成绩好的同学,与其结交、向其学习。查理不是没遇到过。
对此,查理说不上讨厌,可也没法打心眼里踏实喜欢。因为他无法知道,要是自己的分数掉一截,这样的朋友,还会不会在身边。
大概是他太敏感、太纤细,高处不胜寒的可怕寂寞,十三四岁,查理就已经尝到了。
那是一种彻骨的怠倦。
让人在大夏天,明明口袋里有零花钱,却兴不起吃冰棍的劲头。让人在大冬天,明明教室里暖和热闹,却只愿留在冷冰冰的花坛边。
因此,对朋友,他渴望又挑剔。所以,对功名对权势,他心无向往。
像尤里这样诚心诚意、彻头彻尾为他高兴的,在“以前”,只有父母吧。
能有一个人如此相待,多么难得。
多么多么难得。
查理懂。很早就懂了。
很早很早,十三四岁。
所以此刻,他心里愉快喜悦,却又悲喜难辨。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
一个不再说,一个说不出。两人都只是埋头做事。
查理起先心情不稳,尤里隐约有所察觉。
不过他没问。他只是依旧坐在查理身边,坐在查理的“小土包”上,把宁神花一朵一朵摘下来,一个一个放到铁锅盖里——那是幸运红石的财产,平底圆铁锅的配件,在外头烧汤用的。如今又多了项兼职,给查理盛草药。
查理目光偶然间扫过那些花朵花苞,那些被小小心心、仔仔细细揪下来的宁神花,心中忽然间就宁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