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了。借着烤箱的温度,面包还有余热,而炉子里几块红彤彤的炭火令整锅汤看起来就像刚刚做好。汤里头用了新鲜的黄油和牛奶,不仅有碎洋葱。还有白蘑菇丁。我心满意足地放下汤勺,捧着肚子*到身后的椅背上。或许半夜寻仇打架的委托也有其魅力所在,譬如眼下这一会儿。
“你不再来一碗吗?”尤里用他地勺子敲敲我的碗,“这么好的汤。”
“嗝儿……”我摇摇头,无意中正对上尤里的眼睛。他湛蓝的眸子令我想起月光下那一瞬地所见。也令我想起不久之前的偷袭。虽然偷袭后的那个恶作剧说明尤里考虑事情足够周到,并且富有同情,没有滥杀无辜草菅人命的毛病,可这点联想还是令我忽然觉得自己吃得太饱了一点。
“得了啦。”白鸽也结束了用餐了,懒洋洋地将自己盘子里剩下的一只面包递给格朗姆。“为什么你总是在问查理这种问题?他也不是小孩子了。没道理会饿着自己。”
我赶紧点头。
白鸽耸耸肩,将格朗姆用过地餐具整理好。放在一起,以便明早侍者来收拾,然后拎起大野猪地面包蓝,挥手招呼格朗姆:“好啦,我先上去了。洗个澡,然后睡觉。”
“晚安。”
“哦。”尤里慌忙咽下东西,赶在白鸽拐上楼梯前吐出两个字,“晚安。”
他有点不安。
……嗯?
我竭力让自己受到困意影响的思绪活跃一点。
他为什么要不安呢?
不希望白鸽先离开吗?
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因为白鸽离开而不安,又为什么总是要希望我吃得多一点,即使是在清楚地了解我地胃口极限之后……他当我和他一样么?!
哎,等等!
和他一样……
尤里之所以孜孜不倦地关心我的饭量,很大一部分原因正是由于在他内心深处,他还是为自己古怪的好胃口感到不安的吧?
因为曾经因此被取笑、被嘲讽、被厌恶,被唾弃和被孤立?
我瞧瞧尤里。他正忙着对付汤和面包。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尤里停下勺叉,抬头也瞧瞧我。
然后他垂下了目光:“你……也上去?”
明显言不由衷。
猜测被证实。看在是这家伙不是别人的份上,我决定做点什么。于是抬起两只手,晃晃食指。左边的指尖顿时冒出一簇火苗,右手的指尖则是一团水球:
“我的胃口一直就是这么大,在可预期的未来估计也难以发生什么改变。不过呢,比起控制各种能量,譬如水元素和火元素的能力来……听说高阶法师可以召唤漫天的暴风雪,术士能让天上降下燃烧的陨石火雨,牧师则可以让人起死回生……你不觉得你的好胃口和大力气很相称很不起眼很普通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