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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面,陈宝明意识到,何蔡清肯定是出事了。比起半年多前看到的他,现在的他老了足有小十岁。
“怎么啦?这才几个月,我快认不出你了。”
何蔡清叼着根烟,故意做出幅洒脱的样子,反问道,“有那么明显么?我临出来之前特意染的头发。”
陈宝明这才注意到何蔡清的头发,黑的发亮,假的很。“不是头发,”他说,“整个人都脱形了,瘦了几斤?”
“不多,十几斤吧。”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何蔡清翻着菜单,没有回答陈宝明,反而指着单子上的照片,道,“来条鱼吧,好久没吃了。你呢?吃什么?牛柳?”
“我随便。”
何蔡清点了几个菜,又要喝酒,“来北京就要喝你们北京的酒,燕京还是二锅头?”
“啤酒吧。”陈宝明不乐意喝白酒,容易醉。
“啤酒多没意思,二锅头吧,来瓶小的。”说罢,何蔡清笑眯眯地看着他,道,“醉了就上我那休息去,不远。”
陈宝明想起姜勇的话,便问他,“你是来出差还是──?”
“出个x差。”何蔡清说得极其粗鄙,满脸的不在乎,“不出差不准来北京啊,我就是来看看你的,没其他事。”
这话说得太蹊跷。若是回到十年前上学的时候,陈宝明信,可现在,各有各家的,他没法信,“你一个人跑来北京,放嫂子自个儿在家?”
“嘿,”何蔡清点了烟,狠狠吸了一口,“哪有什么嫂子,我离了。”
“啥?”
“我离婚了。”
陈宝明明白了。虽说现在离婚常见,可何蔡清是个负责任的明白人,谈了多年才结,肯定不会说离就离,定是发生了什么,把他磨成现在这个样子,也磨散了家。
“到底怎么了?”他有些急,想起何蔡清之前说两人奉子成婚的事儿,“那孩子呢?跟嫂子?”
“埋啦。”
“啥?”
“孩子埋地里了。”何蔡清心里还疼着,直把一根烟吸完了才稳住情绪,把来龙去脉说给陈宝明听。
按理,两人的孩子正该年底的时候出来,可办完婚礼,新妇就有要生的迹象。虽然这早产早得有些过分,但产检一直没问题。两边家庭都迅速做好迎接新生儿的准备。没想到,出来的小孩儿是个半成品,脑子没发育好,也没有视力。夫妻俩傻眼了,这样的孩子,不要吧,狠不下心,要吧,两人下半辈子就全搭进去了。
媳妇怀了几个月,对小孩的感情更深,一心想留下来,何蔡清则主张放弃。两人争执了有小半个月,两天一哭,三天一闹。半个月后,小孩儿自己走了。何蔡清觉得解脱了,媳妇却跟中了邪似的恨起他来。
“我是真琢磨不透女人,”他!了口酒,借着酒劲龇牙咧嘴,掩住脸上的愁苦,“前后不过一个月,变得真他妈厉害啊。几年的感情说没就没了。”
“唉。”陈宝明陪他喝了一小杯,忍不住又联想到自己的坎坷情路上,当初和姜勇不也是说没就没了么。
正聊着,陈宝明的手机响了。是姜勇,声音听起来有些慌乱,“你吃完饭直接回家吧,别来我这了。”
“为什么?”
“我有些事,要出去,估计要很晚才回来。你吃完饭就回家早点休息,别耽误明天上班。”
“噢,行吧。”陈宝明没多想,挂了电话就继续安慰他的何大哥,根本不知道姜勇那边出了岔子──刘源找上门了。
刘源在电话里,第一句就是,“姜勇,我把你当兄弟,你把我当傻逼。”
姜勇听他口气,心里就明白了八九分。
“你那小情人,陈宝明,跟饶永健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