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什么了?他什么时候能好?”
黄璃顿感无奈:“沈绍飞,多少年了,你这急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这次只是简单了解一下情况,具体治疗我还需要仔细想想。”
“不是说一两次就可以了?”沈绍飞嘟囔着,好像终于发现将一位女士堵在门口说话有多么不礼貌,更有可能是怕屋里的夏桓发现,便将黄璃领到一间起居室,一副打算好好盘问的模样。
“夏先生的情况有些复杂,他的心理问题远远超出我之前的预估。”黄璃坐定,叹了口气,“他童年遭受过很严重的家庭暴力——”
“我已经告诉你了啊。”沈绍飞打断道,“他的资料上都写了,别说你没看过,我会怀疑你的专业水平的。”
黄璃终于忍无可忍地翻了个白眼:“我当然看过了!那么厚一本资料,你究竟是怎么——算了,我也不想知道。但资料上的信息,与实际交谈带来的感觉并不一样。我更希望通过交流,与病人一同找到问题。”
沈绍飞挑挑眉,将刚沏好的茶水放到她面前,做了个请继续的手势。
“夏先生童年的阴影,不仅来自他的父亲,周围的同学,还包括讨债人在他面前对他父亲施加的暴力。而他现在的性格比较敏感,怯弱,自卑,缺乏安全感,就是受其影响的典型表现。相信在同他的相处过程中,你已经注意到了。”
沈绍飞点头。
“伤害是可以互相传递的。在心理学上,有一种‘踢猫效应’——我还是打个比方吧,如果一个人遭受伤害,就相当于被刀子捅了一下。同时,他也很可能会拿出另一柄刀捅向别人,将伤害传递过去。很多幼年时有过家暴阴影的孩子长大之后,会变得暴躁易怒,充满攻击性,甚至会不受控制地成为加害者,对自己的伴侣、子女施加暴力行为。”
“你不用打比方,我也知道那个‘踢猫效应’。”沈绍飞没好气地说,似乎有些不满被黄璃小看了,“不过你说错了,夏桓一直很乖,从没有过攻击我的意图。”
“乖?”黄璃轻声呢喃了一句,皱皱眉,继续道,“这也是我想说的。一般来说,我们做心理疏导,是为了减缓那种攻击性。但夏先生……完全没有伤害他人的倾向。”
“这不是好事吗?”
“不,还是那个比方,夏先生受到伤害后,也会拿起一柄刀,但刀尖却是冲着自己。”黄璃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他实在是个温柔的人。但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度的,并不会因为一次次受伤而麻木。他表现得习以为常,并不是真的习惯,而是已经到达精神的极限,自己却察觉不到。”
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夏桓竟然受着这样的煎熬?!
沈绍飞想起夏桓小声说难受时的样子,心疼得厉害。他那么辛苦地拼命赚钱,就是为了在离开家之后,还能让夏桓过上好日子。夏桓不喜欢他,他认了;但夏桓过得不好,他不能忍。
“我就知道!都怪楚仪那小子,一定是他,自从他回国,夏桓就不对劲了!”沈绍飞气得猛拍桌子,“上次他就敢勒索夏桓,上上次还用那种名片羞辱他。我下手还是太轻了,不行,必须要找机会再修理他一顿!”
黄璃不赞同地看着沈绍飞,忽然想到了什么:“沈绍飞,你老实说,平时你对夏先生有没有过暴力行为?”
“我疼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打他。”沈绍飞不假思索,断然否认。
“包括言语暴力,像刚才这样大吼大叫着拍桌子也算。”
“我什么时候大吼大叫了……”沈绍飞忍不住反驳。他慢慢想了一会儿,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呃,都是男人么……一急起来可能就注意不到。确实不那么小心,声音大一点,拍他一下、拽他一下什么的,但我真没跟他动过手。”
“这还不是暴力?!”黄璃一下子就急了,“你明明知道他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