榄喃喃地说。

“大部分照片经过曝光处理，真实世界的色彩的确来得很多些，其实人类相当幸运，大部分哺乳动物能看到的世界都是黑白的……”

“……因为哺乳动物的祖先都是夜行动物，在恐龙消失后才占据了白天，我们灵长类的祖先为了分辨果实是否成熟，而逆向进化出了处理颜色的能力，我们牺牲了夜视的能力，减少了感光的杆状细胞，增加了眼中的锥状细胞而能分辨色彩。”

蓝小榄静静地听蒋珂说着，这些都是他白天在博物馆看到的内容，他都知道，但不知道为何他没有打断蒋珂，甚至在蒋珂轻轻触着他眼睫毛的时候也没有反抗。

黑暗中，蒋珂用手指摹着少年眼睛的形状，这种感觉奇怪极了，像是摸头一般舒服，也不知道刺激了哪部分的本能，但这种抚摸没持续多久，手指饶一圈后，蒋珂收回了手。

“更早些，我们的祖先是没有胳膊的，更不用说灵巧的手指了，而手指神经元的复杂程度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它能带来的安心感几乎是一种本能。”蒋珂握住了少年的手，一根根将少年的手指分开，再一根根对应着相交着扣住。

蓝小榄觉得自己大概是被银河给震撼傻了，到这种情况也没想着反抗，仍由蒋珂和他十指相扣，感受着彼此手掌之间的纹路和指间想贴所带来的力度与触感。

“现在的星空也刚刚好，如果再晚些，银河系会和m31仙女星系碰撞，融合成一片更大的椭型星系，星系失去了悬臂，夜晚的天空再也不会有银河，我们也看不到这幅美景。”

“这很牵强，那个时候太阳都已经变成白矮星了，甚至可能寻不到踪迹。这幅景象，就算我们死了，也可以存在几十亿年……”蓝小榄闭上了眼睛，异世界的美景之中，一切都来得太过虚幻，连同他的感觉也缥缈得让他陌生，除了头顶上蔓延的繁星带，蒋珂是唯一的现实。

“……您想说什么呢？”尽管一切他觉得有些牵强，少年还是问道，主动踏入了最终的陷阱。

男人的声音很轻柔，却是一字不漏地进了少年的耳朵。

“我很庆幸现在能握住你的手，尽管夜晚分辨不出你的颜色，但是能看清你的轮廓，可以同你一起置于这片繁星下……不早不晚，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光。”

蓝小榄一直没有说话，他的手指僵着，像是在挣扎，在表达一种反抗的意味。

“我可以问您一件事么？”

“可以。”蒋珂回答。

“您和丹的关系，是在法律上的，还是血缘上的？”

“血缘。”

这个答案后面隐藏着很多事，蓝小榄沉默了一会，继续问道：“还有呢？”

“除了让你们认识，我其它什么事都没做。”

“没了？”

“特老实的一个孩子？反对婚前性行为？”

“不是这个！”蓝小榄恼了，“你不觉得你该道歉么？”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找他，毕竟日后还要见面，有些麻烦。”蒋珂语气似乎有歉意又似乎没有。

“你确定对你来说会麻烦？不是随便几句话就忽悠过去？”少年抛出一句带刺的话后，不再吭声。

就在蒋珂以为还要再努力一番时，蓝小榄突然撑起了身体。

蒋珂被拉入了一个瘦弱的怀抱，他的头靠在蓝小榄的锁骨处，感受着少年胸口的起伏，男人愣住了，蓝小榄这种反应他倒是完全没想到。

蒋珂的胸膛比蓝小榄强壮许多，但少年还是努力抱着男人，这个姿势僵持了一会儿。

蓝小榄伸手去摸蒋珂的脖子，脖子上的伤疤摸起来凹凸不平，平日里看着不明显的痕迹，手指摸着却是入了心里，有些事在他脑海里清晰了起来，比如说，那天蒋珂撞开了他，尽管那个女人也许只是佯攻，但的确押对了他对蒋珂的重要性。

感觉到了少年难过的情绪，蒋珂笑道：“早就没事了，就是以后可能去不了外太空，用现在的话来说，以后没法上天了？”

蓝小榄没有笑，过了一会儿，蒋珂听到少年说道。

“我……还是觉得你年龄有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