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她忽地纵身而出,这一次比上次还要更快,短剑出鞘,在身前扫出一道弧。
一道夺命的弧,直取向他的脖颈。
剑气疾行,如电光火石,可他不能闪避,他的身后还有两个人要保护。他将云水提起,横在身前,咬紧牙关,迎上了银色的剑锋。
两锋相撞,又是铿锵一声,比方才那次还要尖锐,还要刺耳。但风长林还是接下了这一击,后脚撤了一步,两手撑住长剑两端,稳在原地,岿然未动。
挡下这一击的并非他自己的力量,还有一个人站在他身边,用玉笛格在短剑根处,帮他抵消了一半的劲力,竟是曲鸿。
风长林喜道:“鸿弟,多谢你了。”
曲鸿递给他短暂一瞥,便转向对面道:“琴姑姑,求你快住手,我真的不想伤害他们,你听我一句吧!”
琴莺停在两人的面前,眉头紧锁,锐利的目光在曲鸿身上来回打量,令后者感到一阵本能的战栗。
方才她的动作太快,头上的银钗甩落在地,头发随之披散开来,凌乱地搭在肩上。繁缛的外裙也被她甩脱,露出里层的衣衫,竟然是一席贴身的黑袍,制式简洁,小臂用腕套裹着,短剑便藏于腕套下方,平时被宽大的罗袖盖住,很难看出,此时此刻方才露出破绽。
没了裙袍的遮盖,她的身形更显高挑瘦削,胸膛平坦,肩颈处线条硬朗,实在不像是女人,反倒更像个男子。
曲鸿和风长林双双惊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站在月下的分明是个挺拔的男人,尽管他的眉眼仍是琴莺的眉眼,甚至还带着脂粉的余痕,但神情已然转变,由秀丽娴静变得冷峻凛利,竟与方才判若两人。
他咄咄逼人道:“鸿儿,你可想清楚了,当真要用他留给你的兵刃来对付我?”
曲鸿惊骇不已:“你……你竟是……”
“不错,我是男人。”他平静地答道,声音俨然变得低沉,冷漠,像是完全换了个人似的。
在两人身后,程若兰终于止住战栗,眼睛紧紧地盯着他,开口道:“琴莺,难怪我觉得这个名字分外耳熟,你乔装的手段实在太高明,以至于我根本没有去想。玄铁短剑,夺命长琴,你果然是摘星楼的人,你便是那‘翻弦索命’的秦英。”
秦英向她投去一瞥:“小姑娘,不管你从哪里听说我的名姓,可你说对了一半,我曾是摘星楼的人,只可惜那已是过去之事,当年七名御使之中,叛逃而出的先后有两人。”
程若兰迅速地瞧了曲鸿一眼:“他的义父是其一,余下的那个就是你。”
秦英点头道:“不错。”
他的眉目凛然,神态清冷而淡漠。任谁能料到,风姿绰约、声名远扬的临安名妓,竟然是一个隐姓埋名的江湖杀手。
秦英不再与她纠缠,目光扫了一圈,最后转向曲鸿。
四个人都看着秦英,可秦英却只看着曲鸿,仿佛这房间里只有他是值得交谈的人。
“鸿儿,你义父当年叛逃而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