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多打扰了,还望老师珍重身体。”
“嗯,要走就快点走吧,老夫还有事要忙。”
荀珏一来,的确是让济光先生压力骤减,他为他分担了很多事务,他为老师尽孝的确不只是口头上说说的。
季矜也会时常过来济光先生这里帮忙,她也遇到过荀珏几次,只是两人并无任何交谈,都只是默默地忙着自己手里的事情。
或者偶尔两人一起帮忙照顾伤患,喂药包扎伤口,或是荀珏指导季矜该如何做。
濮阳城里的百姓都渐渐的痊愈了,可是亲身照顾他们的荀珏却是倒下了。
他本来连日来就一直为退敌之事耗费心神,后又毫不停歇的过来医馆帮忙,亲自照料那些病患伤者,他的身体早就已经不堪重负了。
济光先生赶紧为他的爱徒诊治,然后情况却是出乎他意料的严重,荀珏竟然感染上了瘟疫。
他的情况让济光先生不得不将他隔离了起来,只是他自己亲自进去照料他了。
等荀珏昏昏沉沉的醒过来之后,他很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第一眼就看见了季矜的身影。
他自己身体的情况他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可是季矜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娘子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此处危极,还望娘子速速离去。”
荀珏强撑着身体,想坐起来,只是他此刻的身体无力,却又重重地跌回床榻了,他看着季矜面容急切地说道。
“矜知晓,济光先生早已明说。有先生在,矜的身体不会出问题的。只是荀郎你恐怕不太好了。”
季矜站在荀珏床榻处不远,淡淡地看着他平静地说道。
“娘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荀珏固执地向季矜寻求这个答案,季矜虽然不解,可是这并不是什么不能言说之事。
她走过去在荀珏的床边坐下,对上他看着她复杂的眼神,季矜面色并无波动,她清灵的声音在荀珏耳边响起。
“荀郎上回暗害我父,论理矜应该是盼着你死了才好。然,承蒙你多次相救之恩,此次荀郎又智退鲜卑大军,更是为了照料城中伤患而病倒,此举令人钦佩,你实不该是如此下场。”
“更何况,若是能够偿还荀郎的恩情,你我两清不再相欠,矜这条性命给了你又如何?”
季矜抬眸看向荀珏,她的眸底一片认真慎重,这是她的肺腑之言。
然而,对于荀珏而言,危难之中舍命相伴,更是言明性命相付,能够将此等令人感人至深之举做得如此绝情冷然的,将此等情深意重之话说得如此无情冷漠的,也就只有这位女郎了。
可是,这位女郎的确是对他坦诚至极,荀珏心里明白他已经不能强求更多了。
“女郎,老夫的小徒儿就劳烦你多照料了,老夫再去翻翻医术,一定能够配出解药来的。”
荀珏的病情的确是棘手,让济光先生更是为他愁白了头发。
季矜先前到济光先生面前自告奋勇地提出照顾荀珏之时,搞得济光先生好一阵用怀疑的眸光审视着她。
毕竟季矜先前的凶残举动他历历在目,这位女郎又是他狡诈的大徒弟的女儿,难保不会随了他的性子诡计多端,搞不好此举是有什么阴谋。
要是将他的小徒弟交到她的手上的话,她真的不会暗害他性命吗?
说不定她不是去照顾他让恢复的,而是催命的阎罗。
然而济光先生转念一想,荀郎此时已经是病危了,季矜要是真想他死的话,根本就没有必要冒着风险进来这里。
季矜听闻济光先生的话之后,她对着他点头让他放心去研究医书,荀珏自有她照料。
荀珏在济光先生离开之后,就立即爆发出了好一阵咳嗽,脸色更是惨白了几分。
先前济光先生在这里,他本来就为了他的病情担忧得不眠不休了,荀珏并不希望自己再让他添上了几分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