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打到北蛮,打得北蛮不得不将永和公主送回来就可以了。
那边不愿意送回来,强抢就是。
姬明远怀着的竟是这样的想法?徐清泽心突突直跳。在梦里,姬明远有时候会一个人站在船头,看着北边出神,仿佛那边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原来姬明远一直惦念着的,竟是永和公主?
徐清泽这才记起来,那时他们是有谈论过这事的,周围有人提起永和公主之事,他便握紧了拳。姬明远注意到了,两人夜谈时便问起他的看法,他说,这是国之耻辱,一国安危竟要一介女子的牺牲来保全,若是将来他有力为之,定会将永和公主接回来,不让她一个弱女子孤身在他乡孤苦伶仃。那时姬明远便定定地看着他,像是想看出他说出那些话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原来是这样。
徐清泽心中一痛。
他不敢看姬明远灼亮的眼睛,婉转地说出后来的真相:“我没有做到。”他没有去接回永和公主,甚至连想都不曾想起来。
少年时信誓旦旦说出的话,他早就忘得干干净净,更别提去实现它们。像他这样的人,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随波逐流之辈罢了。
“呆子。”姬明远见徐清泽闪避自己的目光,不仅不生气,还微微地笑了起来,仿佛被徐清泽取悦了。他伸手按着徐清泽的脑袋,让徐清泽仰头看着自己,“你自然是做不到的,你一个读书人,论文吧,你连朝堂都不曾踏进去;论武吧,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抬的——能做得了什么?”
这就是明晃晃地瞧不起人了。徐清泽有些气恼,却也知道姬明远说的是实话,他们还太小了,什么都做不得。
徐清泽说:“你也做不了什么。”
姬明远说:“是啊,我也做不了什么。”他可以肆意玩乐,可以游走各地,却独独不能碰兵权与实权。大周人向来最擅长对付自己人,是以他不放开手里攥着的东西,却也不敢松开它们——否则的话,谁都知道前面等着他的是什么。
徐清泽说:“也许……”
姬明远见徐清泽欲言又止,不由斜了徐清泽一眼:“嗯?”
徐清泽说:“没什么。”
姬明远也不多问:“那我就等着清泽你‘讨好’我。”他顺手按上徐清泽的肩膀,“你若是做到了,我必然会很高兴。我高兴了,自然也不会坏了你的事。”
徐清泽低低地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第二日进了宫,徐清泽与姬瑾荣单独聊了许久,说的都是姬明远的事。说着说着,姬瑾荣便明白过来:“你是想把他拉到我们这边来?”
徐清泽眉头紧拧。他说话的时候已经尽量让自己不要偏颇,只是不知不觉间还是把自己的想法带了出来。
徐清泽说:“我只是觉得他没有那般不可救药……”
姬瑾荣从不知徐清泽与姬明远有过那样的渊源,听了徐清泽的话便明白当初姬明远那句“我在改了”是什么意思。只是徐清泽因为那段情谊而心软,他却不一样。姬明远被鸩杀之前可没有多少悔意,那样的人根本不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到死都还用话刺激他——那句“我在改了”,恐怕也是想在徐清泽心里扎一根刺,让徐清泽日夜难安,时时刻刻记着他。
想到当初徐清泽眉宇之中的沉郁,姬瑾荣知道姬明远是得逞了。
姬瑾荣见徐清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