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甲看着小紫瞳孔瞬间放大：“是……是我不想哥哥再守着这千疮百孔的危楼了！”

“是你哥哥吧。”温亦凌利道，“你哥哥教你的吧。”

温亦道：“你的轻功底子不错，是你哥哥或者楼老爷子教的吧。你哥哥只要不是个残废，习武的天赋应该不比你差，那他的武功不会差到会在绛珠楼这个自己的地盘上被人悄无声息地掳走吧。

“所以你哥哥根本不是被掳走的，而是自行出走。他临行前告诉你他可能不会回来了。所以他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把绛珠楼的秘密一点点透露与你。你心思聪颖，也一早猜到了你哥哥的意图，但出于你对哥哥的敬爱，你默默承受着内心的不安。而且在你哥哥出走前夕，他告诉你了他的计划，准备好了助燃之物，要你烧毁绛珠楼。

“我在绛珠楼的废墟里探查的时候就在想，为什么绛珠楼会烧得连骨头架子都不剩。绛珠楼养了将近两百人，竟没能扑灭一场早春的火，还损失了一半人。

“这些天我问楼里的人，他们都猜测是掳了楼主的人放火烧楼。他们还说，失火当晚他们不知怎的，都异常困倦，可能是楼主失踪人心涣散所致。楼老爷子也早早让大家休息。可我觉得不可能是劫走楼主的人干的。因为绛珠楼被烧肯定会引起江湖和朝廷的关注，继而绛珠楼也遮掩不住绛珠失窃的事，这明显对他们不利。

“为了延误救火的时机，彻底烧毁绛珠楼，你给手下下药，你对得起葬身火海的一百余人吗？”温亦发问。

小紫毕竟是个孩子，在温亦的步步紧逼下，被吓得眼泪汪汪，趴在小甲身上抹鼻涕。

小甲弱弱道：“他还只是个孩子。”

温亦嗤笑：“他还是个孩子就可以罔顾人命？或者应该把这笔帐算在指使他的楼绛珠楼主身上。”

小甲浑身一僵，放开小紫，失魂落魄地走到温亦面前：“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怪我？”

温亦没有理会小甲，只是转开了头，小甲顿时胸中绞痛。

“小友，你不必再刺激楼主和小紫了。”白袍老人从暗处走了出来。

“你终于肯出来了。”

“是我助纣为虐。”老人道，“我明知道楼主的计划，却没有说破。可是小友你知道绛珠楼隐藏着多大的秘密吗？”

“你早已猜到我是大内的人了吧。可我早已不为朝廷办事了。早在前楼主在世之时，绛珠楼就与朝廷断了联系。当年绛珠被窃，前楼主本想上奏朝廷。我和前楼主一路北上，看到了饿殍满地，百姓流离失所，官府毫无作为，仅有一些心慈的富贾救济。而南都一派纸醉金迷，歌舞升平之象。繁荣的背后是他们将流民阻隔在城外，虚报政绩营造出的假象。前楼主入了皇宫更是寒心，皇帝酒池肉林耽于享乐，不问政事。没住几天，前楼主就偷了绛珠楼的秘档回绛珠楼。朝廷本来就鲜有人知绛珠楼和朝廷亲密之下更重大的秘密，楼主这一遭，彻底划清了与朝廷的界限。再后来，朝廷就没再送过大内的人来了。”

老人慨叹：“可是他们不知，绛珠楼下，埋的是南朝最为鼎盛时期的皇帝。而这间石室之下就是那皇帝的陵寝。”

温亦问：“莫非是那位与初代楼主颇有渊源的皇帝？”

“正是。”

温亦道：“你莫不是想说现任楼主是手握帝王陪葬的金银财宝，想以此扶持明君，才覆灭绛珠楼，换个名头重出江湖，暗渡陈仓，与盗绛珠的势力周旋。”

老人摇头：“非也。楼主只不过想让绛珠楼和这帝王陵寝彻底消失，沉睡在历史洪荒之中。”

小紫哽咽着插话：“哥哥说既然这天下要乱了，窃绛珠的反贼已经谋划了二十余年，他就做点燃乱世的火星。”

“只有彻底打破了如今的繁华浮梦，露出江山原本疮痍的模样，才能再次迎来下一个康平盛世。”老人又道，“小友，有一点你错了，楼主的确是被劫走的。楼主明白，窃取绛珠的势力也并非明君，当时他假意不敌被擒，我就在暗处。楼主是想保全绛珠楼地底的秘密，并嫁祸反贼，才叫小紫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