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告诉他。”

温曼道：“可是希林会希望你隐瞒他吗？”

“他不希望。”

“可是你无法隐瞒太久。”温曼静静看着兰蒂斯：“别让他怨恨你。”

“他不会的。”

兰蒂斯迎上温曼的目光。

他丝毫不怀疑这一点，就如他丝毫不怀疑，如果有朝一日在，这个世界需要希林在他和封渐离之间选择一个人，希林会毫不犹豫选择他一样。

温曼突然就从兰蒂斯那双冰蓝色的眸子里，看到了决绝和无尽的信念。

他又很多话想说，但在此时却又觉得那些话时如此单薄，让他感到词穷。

兰蒂斯设计的，远远比他想象的多。

两人之间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这一次，是兰蒂斯率先开口。

“小叔叔，你也觉得我做错了吗？”

温曼神色复杂地看着兰蒂斯，吐了口浊气，摇了摇头，道：“这些事情本就没有对错，只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评判标准罢了。如果我是希林，我不会希望小离替你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

“我也不希望是他。”

兰蒂斯侧了侧脸，灯光在他的容颜上打下阴影，灯光明灭，光影闪烁。

“我的人选只有五个人，而小叔叔，你也在那个名单上，你会希望我选择你而不选择小离么？”

温曼手中的杯子在茶几上重重磕了一下。

他闭上了眼睛，仰靠在椅子上。

“人都是自私的，总要有人牺牲。”

兰蒂斯面色相当坦然：“你有爱人，还有可爱的孩子，你拥有财富和权势，还拥有自由，你一定不想让这种状况改变。”

温曼很少去想这些事情，他是兰蒂斯最小的一位叔叔，也是凯撒大帝的同父同母的亲生弟弟，年龄又小，从小就被宠着长大，可以说，依照受到的宠爱来说，就连兰蒂斯都比不上温曼。

是啊，他现在有最爱的人在身边，还有让他又心疼又深爱的小宝贝儿，衣食无忧，如果此时真的让他代替封渐离去神域联盟以身涉险，他真的愿意吗？

温曼道：“我不是一个合格的长辈，也不是个合格的皇族。”

兰蒂斯起身，伸展一下腰身，道：“你知道小离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向希林求婚么？”

从最初的对希林不断拒绝，再到两人终于坦白心迹，这其中，他们已经走过了漫长的追逐道路。

然而在大家都以为他们能够历尽劫难而相互在一起的时候，封渐离却对婚姻的事情绝口不提。

温曼道：“四年前帝国动荡，镜儿又发生那种事情，小离当然没有心思。”

兰蒂斯似笑非笑地抬了下唇角，又很快垮了下去。

“小叔叔，你明明那么聪明，在这件事情上怎么就这么轻易被欺骗了呢？”

兰蒂斯的声音很淡很浅，似乎带上了人鱼血脉中独有的空灵——

“因为他是个真正的军人。”

帝国真正的军人，在他生命之中，只有君主，只有国家，却没有爱人和自己的家。

兰蒂斯离开很久之后，温曼才慢慢理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