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呼吸了……人二十五岁不结婚难道就要被杀么,我做错了什么,我今年二十二,居然给我找了三、三个——”
罗根:“嗯?”
宋欣一凛,正色道:“没什么,什么都没发生,她给我寄了三个白菜。”
罗根教育她:“小朋友,相亲没什么好羞耻。”
宋欣:“……”
宋欣想冲出去自挂东南枝。
金刚狼罗根活了近三百年,认识个几国语言自然不在话下,宋欣知道自己接的这电话彻底羞耻play了,只觉得这个夜晚实在是糟糕的不行。
宋欣妈妈对宋欣那是没话说,就是宋妈妈和宋欣一样心里都有一车翻车鱼,宋欣的翻车鱼体现在‘戳她神经她就会死’,宋妈妈的翻车鱼却体现在‘戳她一下她能有一千万种应对方式’上,凡事都得解决,不解决她睡不安稳。
宋妈妈今年五十,从小就是说一不二的脾气,办事教书雷厉风行,相比之下宋爸爸就好说话好脾气得多,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宋欣脾气也相当像爸爸。
亲妈说宋欣要去相亲,那想逃也逃不掉。
宋欣挫败地告别了金刚狼,回房间窝着,心里觉得人生的倒霉实在是无穷尽,自己妈叮咚一声把三个约会日程表发到了自己的手机上,最近的一个居然是明天,地点是报社楼下拐角三百米的某家法国餐厅——连地点带三个男人的微信名片,考虑周全滴水不漏,宋欣看着那聊天记录只觉得要窒息了。
二十五岁不结婚难道就要剖腹自尽吗,宋欣绝望地想,然后玛德琳推门走了进来。
玛德琳喝的醉醺醺的,张狂道:“今晚遇到了长得非常帅的小哥!”
宋欣憋闷地说:“你泡到了?”
“没有!”玛德琳像个小酒鬼般大叫,“他一低头,我发现他头有点秃——”
宋欣:“……”
玛德琳醉醺醺、语序颠倒地说:”秃顶太可怕了!老是让我想起我那不成器的后爹,又秃头又爱喝酒……“
玛德琳挣扎地说:“我继父是个神经病……他打我妈,我妈没有工作也没有钱。她被打了也不敢报警……也让我忍着,所以我忍了。我后爹还打我,我也忍着,可是后来他知道我是变种人之后把我扫地出门了……“
玛德琳说着说着眼眶就发了红,她身上一股美国大学生派对里的廉价酒味,眼线被眼泪晕了,她哭着对宋欣道:“——可是我做错了什么呢?”
宋欣吓了一跳,急忙从床上跳下去,赤脚跑过去扶着玛德琳到桌边坐着。
玛德琳哭哭啼啼:“呜呜呜……为什么又是个秃顶……”
宋欣心想这是重点吗——然而只能拼命地安抚:“不要秃顶,我们不要秃顶。”
玛德琳痛哭流涕:“呜哇——”
宋欣吓坏了,玛德琳在她面前一向潇洒又风趣,除了不洗衣服老堵马桶之外简直就是个模范室友,今晚泡了个吧,居然被秃顶男吓得哭得像个孩子。宋欣赶紧抽了纸巾给她擦眼泪,玛德琳悲愤痛哭着把眼泪往宋欣的胸口抹。
宋欣伸手拍了拍玛德琳的脑袋,温柔地道:“不哭啦,乖。”
她没有什么话语权,宋欣自幼家庭幸福,她如果出来安慰玛德琳,不仅没有说服力,还是在往玛德琳的胸口钉钉子。
安慰一个人最有效的,从来都不是鸡汤,而是掀开疮疤告诉对方:我也很惨,你不是一个人。
玛德琳呜咽着大哭:“——为、为什么啊……”
“我本来觉得,有那种继父的日子虽然很糟糕,但也不是过不去……”玛德琳拼命地抹着眼泪,身上一股酒味,她把她清醒时绝不会说的话犹如倒豆子般倒了出来:“——可是他们连这种日子,都不让我过下去……我本来还有我妈,有个很糟糕却还能忍受的生活,现在我连这两个都没有了……为什么我会成为变种人呢?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