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外围,立花正坐在夜叉的肩膀上鼓掌叫好。
“喜欢?”后者问道。
“嗯,这种能通过形体动作暗示故事本质的猿乐能我最喜欢看了。”
夜叉眼角噙笑:“和京都相比怎么样?”
“京都的猿乐能我只看过几次,见得最多的还是神乐舞,”立花想了想,说,“还有那些走街串巷的傀儡子表演的木偶戏,我当年不懂事,和鹤田哥跑出去玩的时候差点被一名傀儡子拐走,还是姨母在路过陶化坊时遇见我们,把我们给带回来了。”
“从小就不让人省心。”
“……怎么听你的口气对我小时候的事很熟的样子?”
说话间,夜叉不由得回想起了梦境里的事,他闭合双眼,使劲摇了摇脑袋,试图把脑中的麻烦琐事都甩出去。半晌,他将立花从肩膀上挪下来,道:“你先等会儿。”
“又要去给我买东西?”
“美得你,天太热,本大爷去找条湖洗把脸,凉快凉快。”
目送夜叉远去,立花的视线再次集中在了猿乐能的舞台上,她踮起脚尖,恰好看见那名带着小面面具的男子摔倒落地,走在他身后的另一位艺人佯装没注意,踩住前者厚重的演出服装跟着摔了下来,村民哄然大笑,其阵仗远远盖过了歌谣的声音。
对于这样的小村庄来讲,准备一场像样的猿乐能剧至少需要大半个月的功夫,立花不认为自己的运气会好到一约会就有节目可看的地步,思来想去,也只能是夜叉早已调查过的缘故了。
提前一天安排好约会行程,正值约会时又摆出一副“本大爷什么都不知道这全是偶然”的态度,立花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此时,一抹青色的身影吸引了她的目光。
师父?
青坊主说要在村里借宿几天,应该是他没错了。
立花将手中的烤糯米团包好,然后朝人群中跑去。村民们都在专心看表演,再加上环境本就拥挤,也懒得对四处推攘的小姑娘加以指责,立花没过多久就蹿到了青坊主身旁,她拽住垂在眼前的衣袖,提高嗓音:“师父,师父!”
青坊主应声低下头,清雅的面容闪过一丝不太明显的惊愕:“立花?”
立花笑着点头:“嗯,师父你也在这儿凑热闹啊?”
此处太过喧闹,两人的话音虽不显突兀,但交谈起来实在费劲,青坊主望了伴唱席一眼,随即将立花带出人堆,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站着。
“没想到今天也能见面,”立花咧嘴笑道,“我原以为师父不喜欢观赏这种滑稽表演的。”
“凡事都有它存在的意义,偶尔体验一下并无坏处。”
昨日因为任务太重无法闲聊,如今有空闲的时间自然不能放过。注视着青坊主儒雅且带着些许孤冷的脸庞,立花内心全无忌惮,只就地而坐,顺带拍了拍旁侧的石块,示意对方一同坐下。
九年前,她离开青坊主后又重新过上了漂泊无依的生活,唯一的乐趣就是经箱里的道德经,每天练完阴阳术翻读两行,总比独自坐在窗边观看日出日落的好,刚开始她还读不通,觉得经书内容非常生涩,但隔了几天就能把大致意思揣摩得八/九不离十,按照青坊主的话来讲,这叫有慧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