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良的母亲看了看,摇摇头。转头问老伴,老伴更是一无所知。心急的洛毅森谢过伯父伯母,匆忙告辞。然而,他走到楼下的时候回头看着送他出门的一对老人,心里不落忍了。
嘉良走了,他们怎么办?伯父六十多,伯母也五十多岁了。亲戚们大多有家有业,即便能照顾,也是一时。两位老人的衣食住行怎么办?年纪再大些,身体不好了怎么办?
想到这里,洛毅森咬咬牙,回身对伯父伯母深深鞠了一躬,“我会尽快回来的。”
言罢,快速跑了起来。他不敢回头,生怕回了头,就舍不得走了。
回到一科,只有蒋兵还在。洛毅森把日记本和照片留给他,又匆匆忙忙离开了。这时候已经是七点,洛毅森叫了计程车直奔一家家政中心。他将自己的大部分储蓄拿出来,为嘉良的父母雇佣了两年的保姆。二十四小时,照顾老人的饮食起居。
签完了合同,已经是晚上八点多。洛毅森觉得肚子有点饿,莫名的有点想沈绍。
不该想的。俩人本来就不合适,不属于自己的想了也没用。还是找地方填饱肚子吧。
走进地铁,掏出钱来买车票。两元硬币在投进去之前,想起了那一晚,那个人执拗地说:“你帮我。”
怎么又想起来了!洛毅森使劲摇摇头,把硬币投进去,换来车票一张。
走在拥挤的人群中,恍若做梦似的,不知怎么走到了候车位。前前后后都是人,洛毅森有些心烦,拿出手机给公孙锦发了短信,问他是否看到日记本和照片。等待公孙锦的短信回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手机。站在身后的男人拍拍他肩膀,问他这趟车到不到天霞路。
车来了,短信也来了。他看着公孙锦的回复:正在看。
三个人,让他错过了地铁。
恍恍惚惚地看着周围人来人往,恍恍惚惚地听着身边的嘈杂声。远处的安检人员吆喝着让谁谁谁放下背包,接受检查;近处的小娃娃窝在妈妈怀里,撒泼大哭;女孩子踮起脚尖亲吻男友的脸颊;中年男子打电话告诉老婆,想吃红烧牛肉。
洛毅森捏捏眉心,缓解头部的疼痛。感冒引起的不适,让他在嘈杂的环境里心烦焦躁。或许,他该离开这种人多的地方。吃点热乎的东西,再吃点药,然后回一科好好睡一觉。
呼哧……呼哧……
夹杂在乱杂声音中的信息,让洛毅森猛地惊觉起来。幻听了?不,他坚信自绝对不是幻听。
紧跟着,那呼哧声仿佛就在身后。他猛地回身,看到的是五十多岁的大妈也在诧异地看着他。
“神经病。”大妈嘀咕了一句,走得远了些。
方才听到了!洛毅森警惕起来看向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是不是自己太紧张了?
如此安慰自己的念头还没有在脑子里散去,诡异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清晰的、粗噶的,呼哧声。
这一次,洛毅森肯定自己没有听错。起步朝着声音来源追去。乱糟糟的地铁站里,居然没有人意识到,一个年轻的男子拼命地追赶着什么。
那声音似乎故意引洛毅森追赶,每当洛毅森失去目标的时候,声音就会再次出现。不远不近,带着他,不停奔跑。等洛毅森察觉到的时候,他已经跑到了沈绍工作的地方。
上气不接下气,几乎把肺子都喘怀了。这是跑了多久?洛毅森没有时间概念,甚至记忆都有些模糊。能够清楚回忆起来的就是地铁站孩子的哭声,大妈说他神经病的鄙视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