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的提醒。”威廉看着他的背影,那个人气质独特,口音听起来不像是英国人。他看了好一阵子,意识到自己失态后,才讪讪地将目光收回。
莫尔伯爵在二楼找到了属于他的位置,那个地方距离舞台不近不远,还算凑合。他的旁边也已经坐着其他人,可是威廉并不善于与人攀谈,便干脆一人安静待着。这里的摆设充满异域风情,浓郁的异香在室内弥漫,令人不知不觉就沉溺在一种诡妙的气氛里,慢慢地所有人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谈话声逐渐变小,悠扬的音乐也不知不觉停止了,只有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知何处而来的风一吹而过,火光顿然熄灭。毫无预料地,舞台的幕布骤然掀开,所有的灯光集中在上头,与此同时,一阵哗然响起——一条条铁栏竖起,使得整个舞台看起来像一个巨大的鸟笼。紧接着,一声声兽吼接二连三地传出,后台的帘幕卷起,随着热闹的音乐响起来,一头头狮子和大象从帘后走出,空中飞人在空中拉着吊杆一跃而下,这并不是普通的马戏团开场白——那些坐在狮背上的人,无不长着奇形怪貌,一排穿着小丑服的侏儒站在球上吹着喇叭,而那朝着观众挥手的空中飞人有一半是画着浓艳妆容的性感女郎,当她将身子一转,另一半身竟是个相貌英俊的绅士。
观众的惊叹声连连,热烈的掌声不断,此时,一个穿着正装的人从幕后走了出来,所有的灯光聚焦在他身上——那并不是一个人,准确点说,那是一个长着两颗脑袋的畸形人,长相像是复刻出来的一样,他们朝着观众一起扬声说:“先生女士们,欢迎来到奇妙的畸形梦幻秀——”
接下来的表演都让威廉.莫尔感到吃惊极了,他甚至忘了献出自己的掌声。不止是他,这里的所有人都仿佛来到了一个奇妙而又荒诞的世界,他们看见了长满胡子的女人优雅地拿着抽伞接受一个长着婴儿脸的青年的追求、一个能将自己所有的骨头都折叠后缩进一个窄小的铁笼里的俏女郞,还有能一举将好几个成年人一臂举起的大力士——精彩的演出让所有人移不开目光,时不时激起一番议论。不像那些传统的怪胎秀,这是一场奇妙的感官盛宴,它正在进一步地冲击着凡人的认知,试图将那些庸俗的思想给击溃——
“既然真心的恋人们永远要受磨折似乎已是一条命运的定律,那么让我们练习着忍耐吧。”在台上吟咏台词的少女拥有一个动人的嗓子,她的长相美丽,一头金发如同高贵的金丝般亮丽,在烟雾飘渺之中走出的身影使人觉得那就是一个美丽的女神,“我的好拉山德!凭着丘匹德的最坚强的弓,凭着他的金镞的箭,凭着维纳斯的鸽子的纯洁,凭着那结合灵魂、爱情的神力——”她的歌声犹如传说中的莺歌一般,身上薄软的衣纱让她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然而,大概是见多了先前的那些怪胎,致使这唯一的正常人在此处反而变得格格不入。
但很快地,坏事的人来了——他的全身长满了毛发,虎背熊腰,完全像是书里传说中的野人那样。他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发狂地扑向了那个美丽的少女。少女的尖叫声使让威廉.莫尔的心也跟着揪紧了,他跟其他人一样拉成了脖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前头——表演仍在继续,少女被丑陋的野人抱了起来,她作势挣扎,但勾引的表情让她的抗争像是在欲拒还迎。
“来,坐下在这花床上。我要爱抚你的可爱的脸颊;我要把麝香玫瑰插在你柔软光滑的头颅上——”另一个表演者高声吟涌,铺天盖地的玫瑰如雨般坠落,少女和野人亲密地搂抱在一起,身上的薄纱被轻易地撕去,露出了雪白丰满的乳房。“啊……”她在野人粗鲁的爱抚下发出了撩人的呻吟,风骚地夹紧了双腿。这时,野人猛地抱起赤身露体的少女,在音乐达到高潮的时候,双手分开她的双腿,将那隐蔽的私处展现在灯光之下——“噢!”所有人都发出了惊呼,他们一脸不敢置信。在那神秘的地方,除了已经湿润的阴户之外,还有一根肉粉色的阴茎,它呈着半勃起的姿态,随着少女的喘息微微颤动。
暗红色的幕布慢慢地降落,掌声如雷贯耳。威廉.莫尔扯了扯高束的领子,他才发现自己的手心渗满了薄汗。这些表演满足了观众的猎奇心态,不巧的是,莫尔伯爵或许是个有心理洁癖的人,有时候他古板得像苦修院里的卫道士。他并不知道,过分压抑本能,反而更像是欲盖弥彰。
“……我们终于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