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北伐军队的败绩传了回来,于是这一日早朝的主题就是尹确被桓胜一派揪着骂。扬言要弹劾败将云云。曾静昭只道等全军班师回朝再说。二十天后败军就回来了,倒是这败军之将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他自愿领罚,但事情全是那三个御史败坏的。又是一阵吵闹。末了曾静昭各大五十大板,一起贬官了事。还说什么朕亦有过失,自领此责。
如她们所愿,这一番斗争没有达到效果之后,尹确一派等待机会反击,桓胜一派等待机会再来。秋收结束,粮食收归入库,曾静昭下令清查全国的军粮和军械储备,与此同时由御史台负责对全体官员的例行考核。冬天结束之前,必须要做完这两件事。她命令发得十分严厉,大有要严惩失职官员的意思。两派人马倒也各自领命去了,皇帝没有提让段镝之和狴犴校事府介入的意思,大概就不会介入了吧?年兄!介入也不怕,若能和校事府联合起来就更好了…
段镝之一如既往面无表情的站在大殿门口。外面艳阳高照,旌旗猎猎作响。
这日,皇家猎场里,宗室亲贵们骑马打猎,四处回荡着马蹄声、人的呼喊、猎犬的狂吠和箭簇划破空气的声音。曾静昭自然不去打猎,段镝之便陪她一起在御座上等众人打猎归来“论功行赏”,此前先自己烤点儿肉吃。“事情准备的怎么样?”“准备好了。”段镝之默默翻着肉,曾静昭望着眼前空地,眼神放空。“这消息透露出去,就看谁先走进来了。”“是。无论谁先,进来了就逃不掉。”段镝之夹过一块烤好的羊肉给曾静昭放在碗中,一不小心弄脏了自己的手,油腻发黑的污渍在她那苍白的手上看着十分显眼。曾静昭见了,拿过自己的白丝绢让她擦手,若非当着这般大庭广众,她倒很乐意亲自给她擦。看着那上等白绢上的污渍,和怎么也擦不干净的油腻,她忍不住道:“总叫你做这些脏手事,我总觉得亏欠了你。”
这一语双关,叫人听去了也无所谓。段镝之笑了,继续烤肉,眼睛里倒映着烛火,轻声说:“当时不是说好了,我来做。”
在她们打猎期间,校事府的豺狼虎豹们和红绫女请来帮忙的朋友们通力合作—朋友们也从中渔利—把粮草器械的坏消息透给了御史台,把桓胜一派有人给不该行方便的人行方便的消失透给了几个位高权重手下人多的折冲将军那里。两派人马一时恶斗起来,你拆我的桥,我拦你的路。皇帝行猎在外,不听取朝堂上的吵闹,基本政务一概交由丞相,两派人马愈发肆无忌惮。一个月后,落叶在地上早已叠了厚厚一层,皇帝宣布次日回京。当夜论功行赏之后,段镝之作为随侍武官有保卫之责,叫两个心腹校事守在门口,自己进了曾静昭的寝宫。
“消息如何?”曾静昭正在那里喝酒,“正如所料。”段镝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