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仅握着一柄长刀。
长刀出鞘,其音锵然,二人于黑夜月下对峙,甲胄大军仿佛泯灭了声音,天地间唯余要做生死搏斗的二人,一黑一白,宛若天生宿敌。
一切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也是这么浓重的夜,他们的比试只是少年间的小打小闹,刀锋一转,溅落血光,再相见,便成了隔世的仇人。
错落的身影在月下划出道道弧线,刀光与剑影在参差不语,这一次,王良琊没有留情,他刀起刀落间已将顾棠逼至角落。
“来人!将七皇子关入夙回宫反省。”
太子一道令下,七皇子成为阶下囚,明里虽只是关在夙回宫,实际已是失势,而他失去最多的并不是权利,而是皇帝的信任,三日后,皇帝驾崩,举国哀痛,太子登基,成为新的江山执掌者,这一切让关在夙回宫的七皇子顾棠味同嚼蜡。
他也知道,他犯了滔天大错,太子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至于这些天来还平安无事,想来是有人从中斡旋,而这个人不作第二想——一定是杏花侯王良琊。
“陛下,目下杀掉七皇子,举国上下都会对新帝产生非议,定要说您不顾兄弟之谊,为君不仁…”他言辞恳求,新帝却懒得抬眸看他。
“我许你荣华富贵,永世无忧,你只管回你的江南好好做侯爷即可,为何要为了一个践踏你性命的人多费口舌?“透过珠帘垂幕,新帝的心思越发看不清了。
“只要陛下肯放他一条生路,我愿无偿交出山河图。“白衣人跪在冰冷的宫殿内,神色冷峻。
“山河图?“新帝拍案而起,一下来了精神,他快步踱至王良琊身边道,”山河图当真在你手中?“
“当真!这本就归皇家所有,我王家不过是代为看管而已!“
“罢了,将他发配去别地也不是不可。”新帝言语间有些缓和,他摸着下巴上的短须思忖道:“他始终是个隐患,若是改日卷土重来怎么办?”
“我愿赌上性命,一定不会让七皇子威胁到陛下的安危!”
“好!”
得到太子允诺,他浑身释然,整个人竟有些飘飘然直不起身子,想着此事终于告一段落,压在胸口的大石也暂时落了下来。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想杀的七皇子的不止太子一人。
这些时日来,无人过问夏小雨的影踪,王良琊好不容易能喘口气,立刻命人去“棠堂”寻夏小雨,谁知探子回报说“棠堂”凋敝多日,早已人去楼空。
堂堂一个大活人不翼而飞,夏小雨无依无靠,孑然一人,会打他主意的只可能是九墨曜,可路途遥遥,又如何去九墨曜寻他?
七皇子被押入夙回宫后,整个人神志不清、疯疯癫癫,宫里的太监宫女不知道被他打伤了多少,为免他乱发脾气伤人,不得已每日得服用安神镇定的草药,他每日白天便得足足昏睡上十个时辰。
新帝下令除了服侍的下人外,其余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夙回宫,王良琊走进这偏殿,想推门而入,又迟迟不敢,心里终究还是有些牵挂的,可这牵挂无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