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宜舫倒是不知皇帝对阮琨宁的那份心思,只以为她是觉得皇帝在侧,心生别扭,也就不曾强求:“罢了,那阿宁便早些归家吧。”
谢宜舫不知阮琨宁心思,皇帝却能猜度一二——八成是想要躲开,也亏得他不知道谢宜舫等了多年的白月光便是阮琨宁,不然,指不定又是什么修罗场,不说是刀光剑影,至少,他跟谢宜舫是再也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想通了这一节,皇帝便只轻轻扫一眼阮琨宁,道:“算了,阿阮还是回家去玩儿吧,胆子那么小,跳出一条大鱼,只怕都得吓一跳。”
阮琨宁静静的保持微笑,理智的不跟皇帝逞口舌之利。
谢宜舫走过去揉揉她头发:“阿宁路上小心,我们先走了。”
阮琨宁乖乖的点头:“嗯。”
皇帝本都要转身离开了,见这一幕却停了下来,他回身看一眼阮琨宁的长发,低声询问她的意思:“要不,也叫我也揉两下?”
阮琨宁跑到角落里,伸手捂住自己的头发:“——你们再不走,鱼就要跑光了!”
皇帝与谢宜舫皆是一笑,转身一道离去了。
出了谢宜舫的住处继续往南,便是贯穿金陵的源河。
今年的冬日不算是冷,金陵又是地处偏南,气温算不得低,是以虽是正月,河面却也不曾结冰。
源河这称呼本是犯了皇帝名讳的,等他登基之后,礼部也曾有人提议更改,但最终还是被皇帝给否了——叫了几百年的名字,好端端的改什么,左右也不是同一个字,不必讲究这般多。
如此一来,给源河改名字这件事,便被搁浅了下来,一直到今日,也是叫着“源河”这个名字。
二人也不是真心想要钓几十斤鱼回去改善伙食,也不过是找个事打发时间罢了,随意找了个地方,便安顿了下来,
皇帝将目光落在平静的河面上,好一会儿才出声问道:“大清早的,她怎么过去了?”
谢宜舫心知他说的是阮琨宁,眼睛都没眨就将她卖掉了,阮琨宁本人要是在此,见了一定是会哭的。
他道:“昨日她往听月小筑拜祭时撞见经秋了,吓了一跳,随之又遇上了平南王世子,几经周折之下心中不解,是以来我这儿问一问其中关联。”
阮琨宁遇刺的事情惊动了锦衣卫,皇帝自然也会知晓,他想了想顾如钦禀告给自己的那个版本,便知晓阮琨宁自己删减了什么,摇头失笑道:“原来如此。”
谢宜舫问皇帝:“平南王世子返回封地,大概便是这两日了吧?”
“唔,”皇帝略微一想,便答道:“确实是。”
谢宜舫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轻声叹道:“虎父无犬子,当真并非虚言。”
皇帝听懂了他其中意味,禁不住一笑,颇有些自嘲味道:“你这话说的,是在讽刺我吗?”
“自然不是,”谢宜舫微微一笑,摇头道:“皇太子甚贤,你也是后继有人,有什么好讽刺的。”
皇帝却不再提这一茬儿,而是问道:“——你说,平南王之事,他看出来没有?”
“我猜,太子殿下八成是知道的,”谢宜舫随口答了一句,却见鱼漂轻轻动了几动,连带着水面升起了一层涟漪,他微微眯起眼,道:“不然,也不会令人专程盯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