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琨宁听得出她话中的未尽之意,淡淡的一笑,道:“既如此,便拿过去还给他吧,男女有别,我便不过去了。”
云舒与云夏对视一眼,面上却不显,轻声应了是,便退下了。
阮琨宁目光在外头那几株青松上凝结了一会儿,忽的微微一笑,轻轻抬手,将那扇窗合上了。
是夜。
现下正是正月,一年之中最冷的时分,同时也是最热闹的时分。
可这两点特质,却没有一点体现在阮琨碧的屋子里。
别说最好的银霜炭,便是最差的黑炭,每日也只有三斤的份例,既要喝水,又要取暖,这么一点点份例,连塞牙缝都不够,炭火如此,就更加不必说什么别的东西了。
为了叫自己的面容更好看一些,她用了别人推荐的玉颜露,初时几日的确是容色渐增,可过了半个月之后,她的脸就开始烂了。
到了现在,哪怕是在屋里,面对着最常见的几个所谓照顾她的丫鬟时,她也是用面纱遮脸的。
明明是年关刚过,她屋子里却还是一片昏沉,不见半分喜气,不过——这也不意外。
在那场跟阮琨宁的较量中,她不仅是一败涂地,更加被人连脸皮一道掀了,二皇子抛弃了她,她的脸坏了,随即,更加令她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三夫人对于自己女儿的巨大变化本就心存疑虑,到了此刻也了悟了几分——哪里是自己女儿聪明了,而是一只不知从哪里来的鬼魂附到了女儿身上为非作歹!
甚至于,说不定自己女儿就是被她害死的!
那可是她唯一的女儿,此生的指望啊!
到了现在,她怎么能轻而易举的放过这个野鬼?!
呵,她不要这个野鬼死,而是要叫她生不如死的活着!
反正她把该得罪的人都尽数得罪了,自己便是四下里磋磨她,可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女人才最知道怎么折磨女人,不过几个月的功夫,阮琨碧便憔悴了好些,人也瘦的脱了形,不像是病弱而生的娇柔,反倒是宛如一具骷髅一般,带着沉沉的暮气与浅浅的死气。
正是夜间时候,两个侍女在外间守着,以免被她跑掉,但侍女毕竟也是人,临近午夜时分,难免也会觉得疲惫,眼皮子止不住的往一起凑。
两道身影悄无声息的落到地上,不等那两个侍女发觉,便出手如电的点住了二人穴道,二人还未曾有所反应,便靠在一起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阮琨碧被三夫人折磨了这些日子,精神衰弱的厉害,稍有动静便有所感应,二人走近内间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的,她也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