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令人准备了醒酒汤?现下要是不在意,明日可是会头疼的。”
皇帝眉头一动,这才恍然道:“竟忘了这一茬,”他向着隆德总管一摆手,隆德总管便知意的去安排了。
他向皇后道:“今日同她喝了几杯,却不想是个饮不得酒的,醉醺醺不成体统,朕都不同她计较,皇后也只不同她见识也就是了。”
皇后手中的帕子拽的死紧,素日里的和气也有些绷不住了,到底皇帝面前,也没有表露出什么明显的不满,而是微笑道:“哪儿能呢。”
皇帝尚且都不同她计较,她若是明刀明枪的杀上去,哪里会有好果子吃?
皇后看了看面若桃花的阮琨宁,再看皇帝妹妹看她时候含笑的目光,便更觉心头生涩,缓缓的道:“到底是有失体统,还是先叫明沁公主回宫去歇着吧,免得在此……”
皇后的话没能说完,便被阮琨宁的动作打断了。
虽然是在醉中,但是她对于别人的喜恶还是很敏感的,本能的感觉到了皇后对她的不喜,以及温和外表下的那种厌恶。
平日里阮琨宁可能对皇后有所顾及,可此刻的醉酒,却似乎是完全麻痹了那根忍气吞声的神经,她转过身去看了皇后一眼,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笑,随即就毫不掩饰的朝她翻了一个傲娇的白眼。
皇后:“……”
似乎是学过变脸一般,皇后几乎登时就变了脸色。
“过来,”皇帝见了皇后近乎难掩的愤恨神色,按住嘴角的笑意,将阮琨宁叫到了自己身边,向皇后道:“酒后失言,皇后大量,勿要同她计较,明日朕叫她去同你请罪。”
皇后面色隐约有些泛青,见着皇帝面上的维护之色,终于还是咬咬牙忍下了一时之气,缓缓道:“无妨,到底是年轻不懂事,明日臣妾送几个教导女官过去,也就是了。”
皇帝神色一冷,道:“她很好,哪里用得着你费这个心?”
皇后没想到自己已经退了一步,皇帝却不肯给自己脸面,神色便有些不好看了,也难得的违逆了皇帝的意思:“玉不琢不成器,公主的身份尊贵,自然也要拿得出去,才不算是丢了皇家的脸面。”
她眼底隐有不虞,皇帝面上的神色也不是很好看,扫了一眼阮琨宁,到底还是道:“已经迫近年关,祭礼将至,皇后手中诸事繁多,还是去顾及那些琐事去吧。”
年终尾祭,大概是最能彰显皇后身份的事情了,操持祭典,本身也是在摄六宫权之外,带有更加深一层意义的标志——在此前,可都是由礼部与宗室一同主理此事的。
皇后眼底流光一闪,再斜一眼阮琨宁,脸上就已经带了笑,向皇帝深深施礼,婉言谢绝道:“臣妾体弱,又生性愚钝,只怕会生出纰漏来,委实是担不得此事。”
皇帝知道这也不过是走个流程,说几句似是而非的话罢了,也就随意挽留一二:“皇后素来恭谨,办事也牢靠,自然是不会出差错的。”
皇后眼底的笑意深了几分,也就打算应下来了:“陛下信重,臣妾自当竭尽全力……”
阮琨宁虽然看不懂他们一唱一和到底是在暗喻什么,却架不住她看懂了皇后唇边的自得笑意,敌人的幸福就是她的不幸福,她想了想,觉得自己必须出马了。
“哎呦,”她斜眼看着皇后,坚持把自己的脑袋伸到了皇帝好容易设定好的停火线上,语气中一脸油腔滑调的老司机的味道,嘲讽技能满点,说了一句皇帝很耳熟的话:“——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