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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太过于长久。

于她而言,这只是一睁眼一闭眼的瞬间,可是于阿浣,于谢宜舫而言呢?

似乎有细密的针扎在她心上,既痛又麻,叫她做不出什么表情,也说不出什么话。

到了现在,她又应该说什么呢?

谢宜舫也不说话,只是静默的看着她,沉默而又温柔,像是要弥补起那些失落掉的光阴,这样的他,终于渐渐地跟阮琨宁记忆中的阿浣重合在了一起。

她看他这副神情,更是苦涩难当,唇角带起一丝笑,忽的生起气来,她拿起一侧的软枕砸到了他身上:“我不是说了,不许你等我吗?!谁叫你等的?!你为什么不早一点死心,为什么偏偏要等这般久?!”

谢宜舫也不反抗,只是一双露水般的眼睛看着她,目光似悲似喜,难以言喻,等到阮琨宁砸完了,喘着气瘫倒在一边,他才道:“那不是我自己的事情吗?阿宁怎么想,是你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却是甘之如饴,也心甘情愿。”

阮琨宁方才那一通闹腾的动静太大,惊醒了一侧昏睡过去的云舒云夏,她们连她此刻与谢宜舫有些奇怪的气氛都顾不上,看她一眼,眼眶里便先含了泪,别过脸去擦了才道:“殿下可算是醒了,您已经一连昏睡五日,怎么都叫不醒,侯爷跟夫人可是忧心坏了。”

云舒一边说着,一边叫云夏去请人来,另一边却是胡乱抹了一把眼泪,对着一边的谢宜舫深施一礼,极为感激的道:“还要多谢谢先生相救,叫殿下得以痊愈,请受奴婢一拜。”

谢宜舫微微一笑,点点头算是回应了,却看向阮琨宁,道:“阿宁昏睡了几日,你阿爹阿娘都要急坏了,你且好好同他们说一说吧,至于我们之间的事,”他低下头,眼底闪过一丝黯然,道:“自是不急在一时的。”

说完,谢宜舫深深的看她一眼,飘然离去。

阮琨宁眼睫极轻的颤动了几下,本是想要开口留他的,可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到底还是咽了下去,只是注视着他的身影走出房门,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中。

夜色已沉,只有屋子里被烛火照亮得以稍免,许是顾忌着之前屋子里头的自己,那烛火并不亮,甚至于有些浅淡的暗沉。

阮琨宁目光定定的落在那盏灯上,神色莫测,她觉得,自己的心上似乎也被蒙上了这样一层昏暗的光,闷闷的透不过气来。

等到崔氏与永宁侯接了消息,满心欢喜一道入内时,便见她脸上还未曾散去的怔然之色,却也顾不上多想,眼见着女儿昏睡不醒日渐惨淡,那滋味并不比锥心刺骨好上多少,此刻再见她转醒,那种失而复得的欢喜萦绕在心头,自然不会有人去留意那些细小的琐碎情绪。

阮琨宁被他们的脚步声从自己的心绪中惊醒,再见到崔氏一脸关切惊喜的过来,随即便想起了那日山道上发生的惊变,原本还湿润着的眼睛便忍不住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流了一脸,崔氏刚在床头坐下,她便过去伸手紧紧的抱住,好像自己还是一个几岁的孩子,受了委屈要母亲抱一般:“阿娘!阿娘!”

她叫了两声,便不再说什么了,只抱住崔氏不停地掉眼泪,好像要把这些日子以来弥漫在心头上的担忧与苦涩全都一并哭出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