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琨宁忽的有点好奇:“如果我要是骗你呢,你会怎么做?”
阿浣想了想,皱起眉道:“那我就不要跟你说话了。”
他是一张未经污染的白纸——像个单纯的孩子,阮琨宁想。
舒明子的担心是有道理的,这样纯真的性子,要是真的放出去了,还不知道会遇见什么事情呢,世间的种种污浊,很快就会叫他遍体鳞伤,要么同流合污,要么血肉模糊,哪一条路都不怎么好走。
她正乱七八糟的想着,却觉得胳膊一凉,低头一看平和的神色就有些维持不住——阿浣一剪刀麻利的把她左边衣袖剪掉了。
阮琨宁难得的有点囧,心里头有点不悦的道:“你这是干什么?”
男女大防你不知道吗?
这样多不好,我刚刚才夸你像一张白纸呢,你不要马上就污染自己给我看,好不好?
阿浣将她那只袖子轻柔的抽出来,这才抬头,纤长如蝶翅的眼睫轻轻眨了眨,认真的道:“有刺扎在里面了,如果挽衣袖去涂药,会疼的。”
他本是想要解释的,却正好看见了阮琨宁眼底的不满神色,面上神色便是一凝,有点受伤的将剪刀放下,低声道:“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阮琨宁见他难过神色不似作伪,不由得怔了怔,这才想起他自从五岁就跟在舒明子身边了,对于那些男女大防的事情只怕是真的不明白,看他脸上的受伤神情,她心里头的歉意一下子浮出来了,连忙道:“不怪你的,是我多想了……抱歉。”
阿浣却一下子笑开了,全不介意她方才的脸色,道:“阿宁不要不当一回事,这种刺极为细小,看起来没什么,实际上却是带着毒性的,不早早抹一点药上去,过了今夜便会又痛又痒的。”
阮琨宁对于医药也有所了解,可是见到的毕竟还是太少,了解也不如在这里长大的阿浣多:“是吗?阿浣好厉害,居然明白这么多。”
阿浣温柔的笑了笑,只低头轻轻的将她左臂上那些荆棘留下的小刺拔掉了,神色极为专注。
阮琨宁本也不是纯正的古代人,对于这些露个胳膊什么的事情并不在意,阿浣又不是有坏心的那种人,自然没什么好去防备的,也就由着他重新剪掉了自己的另一只衣袖,挑出了右臂里面的小刺。
等到两边手臂的小刺都挑的差不多了,他才停下来,许是太过于费神的缘故,鼻翼与额头浮现出细细的汗珠,他随手拿帕子擦了,道:“剩下的大概就是肩背了,那里头上的伤口要深一些,遗留的刺要扎的深一些,”阿浣看着她的眼睛,道:“便是毒性也进的更深,要抹的膏药自是不一样的。”
阮琨宁没想到还有这么多讲究,道:“这话怎么说?”
阿浣自那几个瓷瓶里头挑出一个来,抬手递给她,道:“阿宁晚上入睡的时候记得涂上,后日沐浴之时,里面的小刺大概就能自然脱落了。”
阮琨宁有点讶异的看着他:“这般神奇吗?”
阿浣微笑道:“师傅的医术很好,”顿了顿,又补充道:“虽说是有用,却也要再过两日,只好委屈阿宁这两日入睡的时候小心几分,不要着内衫了。”
明明阿浣说的话极易惹人遐想,可他的眼神澄澈清远,似秋日的一汪碧波,毫无男女之间的粘稠情丝,而是清澈见底的明透,叫阮琨宁无论如何也不会想歪。
别人说这种话,阮琨宁一定会觉得这个人要来一包去污粉,可是换了阿浣,她就只觉得他的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