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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明玄动作忽然一滞,阮琨宁便敏感的察觉到了,心里头却也只以为他是不舍,倒是没什么奇怪,只是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啦?”

韦明玄低头亲亲她,面色如常,道:“没什么。”

顿了顿,他才又叮嘱道:“天气越发的冷了,更加要注意才是,阮阮素来又是个坐不住的性子,自己要照顾好自己,不要病了才好。”

阮琨宁扁扁嘴,不以为然的道:“从小到大,我还没生过什么大病呢,再者,我自己也懂得一点医术,总不会什么道不知道的。”

韦明玄与她同拜谢宜舫为师,对于医术也有所涉猎,心中一动,顺势握住她一只莹白的腕子,诊脉之后见的确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道:“原是我多想了,可这些事情上头多加个小心,总不会有错的。”

阮琨宁知晓他的好意,时间却也不早了,便将他往外推:“知道了知道了,你还不快走。”

韦明玄有点无奈,低头在她额头上留恋的点了点,转身离去。

夜色正是深沉的时候,落在人眼前像是最黑的墨,瞧不出一分别的色彩,阮琨宁看着他高大的身影远去,心里头莫名的生出几分怅然,以及几分离别之感。

她也觉得自己有点矫情了,自嘲的笑了笑,摇摇头回了屋里,躺下入睡了。

接下来的时间过得都算是风平浪静,直到阮承瑞归家,行家宴的时候,才微微起了一点波澜。

如今,阮承瑞在朝中任前锋校,他正是应该历练的时候,自然也不会每日闲的发慌,相反的,一个月得有半个多月是宿在西山大营的,等闲在家里头见不到他。

阮琨宁是在全家齐聚用饭的时候,才见到阮承瑞的。

他看起来清瘦了些,脸也黑了不少,板着脸的时候严谨而有威仪,同永宁侯越来越相像了。

既然说是家宴,那一家人自然也是齐聚了的。

从辈分最高的老夫人,到永宁侯夫妇,以及接下来第三代的阮承清夫妇,阮承瑞,阮琨宁、乃至于第四代的阿越阿陵都是聚齐了的,满满的一桌子人。

阮承瑞年后便要出发南下抗倭,这消息并不曾隐瞒,是以在座的人当中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

阮琨宁本以为阮承瑞或多或少的会面对许多泪眼担忧,却不想一直到吃完饭,也没人为此开口说什么,同往常的家宴想比,也不过是气氛稍稍凝滞了几分,其余竟没有什么分别。

到了最后,大家都放下筷子的时候,老夫人才慢悠悠的转了转自己手上的佛珠,眼底是岁月沉淀的深沉安稳,她看向阮承瑞,道:“当年我亲自送你祖父出征,后来又亲自送你父亲出征,眼看着,竟也要送你出征了。”

阮承瑞主动申请出征之事,也只是同永宁侯提过,便是崔氏与阮承清也是不知晓的,更不必说其他人了。

永宁侯虽说舍不得,可是到底也是支持了。

孩子长大了,总是会有自己想法的,就像雏鹰的羽翼齐全之后,总要试着离巢觅食一般,自己是没办法照顾他一辈子的,凡事还得落到他身自己上去,所以便应允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