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她想着方才成子坤对于阮琨宁的话答应的那般痛快,想来应该也是个好说话的人,便试着同他讲讲条件,看能不能打个折扣,终于慢腾腾的道:“成公子,五百两委实是太多了些,一时之间我也是掏不出来的,是否可以考虑,稍稍便宜几分呢?”
成子坤看着她,极为惊讶的一挑眉,随即便换了一副苦笑脸,道:“不是我为人刻薄,而是世道艰辛呀,我这里也只是小本生意,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个钱的……”
“……”阮琨碧:这态度的前后差别也太大了!
阮琨碧看着他的苦瓜脸,此刻却只觉得愤怒,几乎要抑制不住自己冷笑的冲动,道:“成公子可是在同我说笑吗?九重楼这般大的买卖,竟也只是小本生意吗?”
她四下里扫了扫,顺眼便看见了那只粉身碎骨的青瓷瓶,又觉得不忿,道:“话都是你自己说的,难不成你说是五百两,这就是五百两了吗?焉知不是你心贪,才想要讹诈我一二呢?”
成子坤年纪没有大阮琨碧多少,心智却是要好的多了,听了阮琨碧的话也没有像她一样的失态,只是转向一边看戏群众王梁那里深施一礼,道:“成某打开门来做生意,就自然敢说是童叟无欺的,如何敢趁机谋取私利?王公是此类大家,必定是可以见证出分晓的,晚辈斗胆,请王公辨识一二。”
阮琨宁有些诧异的看了看成子坤,却是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个瓷瓶本身并不值钱,可是王梁的名望才是值钱的,能叫王梁为九重楼背书,那才是本事呢,再者,无论此事的前因后果如何,照王梁的表现来看,必然是站在阮琨宁这一边的,那么成子坤选择去跟王梁卖好,一定是没错的。
这里头的计较很明显,他也没有遮遮掩掩的意思,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反倒是叫人觉得坦荡。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得了,”王梁的心思只会比阮琨宁更深,对于此刻成子坤的小心思也没有生气,只是笑微微的看了看四周的人,这才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果真是——一代盖过一代了。”
成子坤微微一笑,再次向着王梁一躬身:“王公过誉了,小子年少,要学的地方还多着呢,请您务必不吝赐教才是。”
王梁面上含笑,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微微一抬袖示意,一侧的掌柜便会意的上前去捡了一块碎瓷,恭敬的递了上去。
那块碎瓷中等大小,拿在手里头看倒是大小合适,王梁伸手接了,正反打量了一番,再屈指探了探,最后轻轻地摸了摸那碎瓷光滑的表面,才道:“此瓷胎骨偏薄,釉色莹润偏青,刻花的纹饰,仔细看这上头的仕女图也是笔法简朴流畅,”他微微笑了笑,将那块碎瓷重新放到一边侍立的掌柜手中,看向阮琨碧,道:“的确是越窑青瓷无疑,问你要的这五百两银子,也的确并不冤枉。”
阮琨碧自从听见周围人管王梁称呼为王公,便觉得这称呼有点耳熟,她方才一直都忙着跟阮琨宁撕逼,自然是无暇去关注其他人的,后来被阮琨宁打了脸,就更加不敢抬头了,直到此刻才去看王梁,她之前并没有见过王梁,所以并没有感觉出什么,可是在王梁身边刚刚见过的贺文昶,她确实认识的,脸色登时便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