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本不是这般沉不住气的人,在宫中屹立不倒多年,向来都时行事稳当的,没想到这次却做得这般的明目张胆,到底是乱了心思,回不到之前的心境了。
阮琨宁今日起得格外早,这种事情又极其忌讳失礼,所以便早早地到了昭仁殿。
正是深秋的清晨,空气中还带着几分冷意,不远处的树叶上有新凝成的晨露顺着树叶落下,说不出的疏冷清寒。
晨风一丝一缕的吹过来,也带来了微寒的凉意,也就是她身体好才感觉不出什么来,像她身后的云舒云夏,两腿早就隐隐的有些颤抖,两手也已经是冷的发僵了,饶是如此,却还是站的端端正正,面上仍然是不动声色,一丝不满也无。
如此枯站大半个时辰却还是没有消息,阮琨宁用屁股也能觉出不对味儿来,皇后……这似乎是故意要为难她?
太难看了吧,不管怎么不喜欢她,也不该做的这么明显才是的。
她的眉梢极轻微的动了动,很快便压了下去。
用皇后的贤德名声换自己冷一会儿,仔细想一想,其实也没有亏嘛。
又过了几刻钟,雪琅才款款的走出来,面上还是恰到好处的笑容,同方才一般没什么变化:“累殿下久等,委实是罪过,娘娘已经忙得差不多了,还请殿下随奴婢入内。”
阮琨宁面上柔柔的一笑,叫雪琅也忍不住轻轻地眨了眨眼,语气里也忍不住更加谦和了几分:“娘娘诸事繁多,自然要先顾虑这些,不过是等了些许时候,不碍事的。”
屋里头的地暖烧的热热的,丝毫觉察不出外头的清寒。皇后正端坐在凤座上,微微侧首向着身边的人,面上的笑意柔和而温婉,她的边上坐了个穿烟柳色衫裙的姑娘,似乎在同那姑娘说什么。
阮琨宁人虽有时跳脱些,可规矩却是崔氏一手教出来的,哪怕知道皇后有意为难,也还是规规矩矩的屈膝行礼,端端正正的跪了下去。
皇后似乎没有看见她一般,继续同一边的姑娘道:“你就是太过简素了,花一般的年纪,正是该好好打扮的时候,哪里能这般呢,你表哥前些日子往我这儿送了东海的青玉珍珠,品相是极好的,待会儿叫雪琅给你送过去,必定没有人会比你还好看。”
那姑娘听到了表哥二字,眼底似乎有些羞怯闪过,面颊也是微红,像是桃花的绯红,却还是落落大方的道:“姑母过奖了,我资质平庸,哪里敢说这个呢,”她的目光往底下一扫,似乎是才发现阮琨宁一般,急忙站起身道:“呀,我的罪过,竟忘了明沁公主还在此处,”她轻轻地向着阮琨宁一屈膝:“还请殿下勿要见怪才是。”
皇后似乎是吃了一惊,转向阮琨宁道:“呀,你这孩子也是心实,本宫没有叫你起身,你居然也是一直跪在这里,”皇后向着阮琨宁身后的宫人示意道:“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你们主子起来。”
云舒云夏规整的起身,轻轻的虚扶着阮琨宁起身,皇后这才真正的面对面打量阮琨宁,眼底的神色登时一变。
明明算不上多么出众的装扮,身上甚至连一二珠宝点缀都没有,只是一副面容却是令人心惊难言,微微上挑的眼角带起了一片明媚澄澈的艳光,远山般的眉黛上染上了一抹江南氤氲的烟云,饶是她不喜欢阮琨宁,也忍不住有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