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是一座花园,里面长满了离离的野草,回荡着空旷的风声。他困坐其中,难以挣脱。
童年的记忆太过荒凉,成长的过程又过于仓促,让他来不及释怀,便被抛到了成人的世界里。却发现曾经的创伤,经久难愈。
“什么事那么大不了哟?能撑破了天去?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没事别胡思乱想不就过去了?”师父撇撇嘴,“就数你心思重。”口里嫌弃着,对长清的事却没有人比他更上心的了。
师兄们拍拍他的肩膀:“你就是师父给我们找的小师弟呀?走,喝酒去,不醉不归。”这算是他与人交流的开始?
“人总是会在一些阶段,被一些困境折磨。它们看起如此不可逾越,但当你真正鼓足勇气去面对时,就会发现,虽然非常艰难,却也绝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可战胜。当初所有的心惊胆战,不过庸人自扰罢了。”师姐当惯了人民教师,说话总有那么几分心灵鸡汤的味道,却好歹能让顾长清在极度糟心时稍稍自我安慰一下。
他用了很长的时间,让自己能够一个人自得其乐。用了更长的时间,学会了接纳别人。前者要让自己的内心足够强大,后者,更需要来自外界的善意。前者不容易,后者更是弥足珍贵。
冲开这层迷雾,你会发现一切不值一提。顾长清这么安慰着自己,努力抵抗着毒素的影响。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身体一点点发生了变化,似乎有另一股暖流和他的内力在互相吸引。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最后感到一只手托在他身后,正持续不断地往他体内输送着内力。
睁开眼时,就看到萧珩的眼睛。视线还有些模糊,顾长清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看到他眼中有惊喜一闪而过。
萧珩小心地将顾长清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感觉怎么样?”
声音似乎很远,又似乎很近。
顾长清试着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想要动一动,浑身没劲。只得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以眼神示意:“好像不怎么样。”眼角瞥到自己被咬的手臂,整条手臂乌黑,还肿了一圈。没有任何知觉,无知无觉比剧烈的疼痛还要严重。
萧珩也意识到问了一个无意义的问题,手上紧了紧。想要将毒从顾长清伤口处逼出,却并无效果。这毒蔓延极快,两人的内力不过堪堪能压制它,稍稍一放松,便又继续往上走一分。
这样下去,多少内力也有耗竭的时候。萧珩却恍若不觉,毫不犹豫地继续着。
火红的太阳跳出地平线,万物从休眠中醒来,生机勃勃地庆祝着新的一天到来。顾长清神智稍稍清醒一些,心却更往下沉了沉。
这样下去不行,得想其他办法。他挣了挣,想要坐起来。
萧珩却一手按下了他的挣动,重新将他一抱,站了起来。
四下一片安静,却是安静得有些过头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其中暗暗酝酿,等待着一场疾风骤雨的来临。
一阵风吹过,不安的气息在蠢蠢欲动。
萧珩一手抱着顾长清,一手握着绝杀,眉目冷肃。
一只惊鸟发出“哇”地一声锐叫,丛林中振翅飞出,冲向半空。比它更快的,一粒飞